我担心的看着烁儿头上那微微颤动的大碗,只得问道:“难不成,皇子妃是让烁儿姐姐这样跪在这里,不许让这碗里的水撒出来的么?这个样子,要跪到了什么时候?”
“跪到了皇子妃消气为止。[*爪丶机*书^屋*] ”烁儿咬牙说道。
“这……”我只得问道:“烁儿姑娘不是在厨房之中当值的么,怎地,居然将皇子妃给得罪了?”
“你是新来这崇明宫的,自然不知道,”那烁儿看了我一眼,道:“我和熙儿她们一样,都是皇子妃自西川镇国公娘家带来的几个贴身宫女之中的一个,那日里你见着我在厨房,是因着我去给皇子妃盯着粥,不是在那里当值的。”
原来如此,怪道昨日这烁儿姑娘居然在这寝宫之中守夜呢!我免不得也同情起来,便自站在烁儿左侧的风口替她挡着风,便问道:“不知道烁儿姑娘究竟做了甚么事情,怎地居然给罚的这样狠?”
“你如何知道,”烁儿抹了一把眼泪,顺手扶了一下那微微颤动的碗,答道:“不过是因着,我擅自打扫了皇子妃的梳妆台罢了。那梳妆台,这几日都不见人打理,我也不知道皇子妃下令不许人碰,便顺手收拾了,谁知道皇子妃居然大怒,便那几个小丫头子们,日日看不得我好,知道这件事情,故意不曾告诉我,横竖,她们总归要想法子扳倒了我,自己谋升迁,且等着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终究有能扳回来的一时,到时候,便要教她们那一个个陷害了我,小人得志的嘴脸,都给打肿了!”
原来居然是为了这样的事情,说来也奇怪,这宫女的使命,可不就是要来收拾这寝宫的么,怎地居然干自己的分内之事,还要受这样的责罚?难不成,是皇子妃在那梳妆台上,隐藏着甚么秘密,怕给人发现了么?
想到这里,我忙问道:“烁儿姑娘,这一阵子,老也听说皇子妃动不动就发怒,难不成皇子妃这一阵子,有甚么忧心的事情?”
那烁儿本来便委屈,这一阵子好不容易有了跟她说话的,可不把那一腔子苦水都往外倒么!便答道:“可不是么!皇子妃出身便高贵,乃是镇国公的女儿,以前在闺之中时,是最最温柔大方的,对我们这些个下人也好,便是因着她那贤良淑德的名声,这才与了二皇子为妃的,本来整个皇宫之中,也就数我们崇明宫是风平浪静的,哪一个宫里的不羡慕我们的日子好,跟着那样贤明的主子!可谁知道为何,这自打崇明宫里出了那般的异事,连带着主子们,都变得怪异了起来,这样的小事,搁在以前,以皇子妃的脾气,骂人都不会骂的,何至于此!”
说着说着,烁儿像是说到了伤心之处,越发的委屈起来,眼泪吧嗒吧嗒的只往下掉,道:“旁的也就算了,若是私下里罚我,教我跪在碗碴子上我也无话可说,可是偏偏当着整个崇明宫的人,给我这么个模样,我一向是个要强的,哪里都掐尖儿抢上,可没有人不服我,便是因着我做事情一直滴水不漏,平素就是个领头管人的,这样杀鸡给猴看,便教我平素里罚过的人看一个笑话!这样,就算不罚我,我的脸面还往哪里搁,这以后,还怎么在崇明宫里做人!这样下去,我还不如跟那熙儿一般,死了倒是一个干净!”
说着居然刚烈起来,一把将头上碗拿下来,就要摔在了地上,我见状唬了一跳,我虽然不曾在这皇宫内院之中当差,可是也知道丫鬟不听主人的话,那可是大大的以下犯上,在这规矩森严的宫里,更是一场大罪,我忙抢过了那碗,按着烁儿道:“烁儿姑娘不是素来都是明白人吗,怎生今日里居然干起了糊涂事儿来?须知你这一闹不要紧,自己横竖豁出了命来,可是你们家的亲戚,难道不会跟着遭殃?谁都不是石头缝里钻出来的,你不为自己着想,可也为他们着想些罢!”
这话,还是我昨日里听着墨羽那话,赶着信口说出来的,宫女们的命运大抵相同,这话一说出来,这烁儿登时也愣了,一下子便泄了气,跪在了地上不出声了。
我忙重新将那大碗搁在了她头顶上,轻声道:“既然烁儿姑娘以前得罪的人不少,那现如今这个时候, 更是须得提防着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要是谁人往皇子妃那里给烁儿姑娘多一句嘴,说你今日如何如何不将主子的话听在了心里,那可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端端的是个亲者痛,仇者快啊。”
烁儿本来也是一时怒火攻心,又不是呆子,我这一说,可不是瞬时就明白过来了,忙道:“还是仙姑大人慧眼如炬,旁观者清,可不是这个道理么!本来这一次便阴沟里翻船……可不能更随了他们的心意去!”
这烁儿一清醒,忙也规规矩矩的重新跪了一个齐整,本来假山后面躲着几个宫女正打算着瞧热闹的,可是烁儿这一明白了,她们几个也就摔着手帕子,一脸遗憾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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烁儿见了,登时越加的后怕起来,忙道:“还是仙姑说的明白,这才救了烁儿一命的!多谢仙姑救命之恩,烁儿感激不尽!今后若是有用得着烁儿的地方,烁儿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连连摆手道:“烁儿姐姐言重了,梅菜也不要这样的重话听,不过嘛……”我学着龙井管墨羽探听消息的模样,打听到:“不知道那皇子妃,为何不让人动那个梳妆台呢?你说皇子妃近来变化颇大,可有甚么因由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