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篱刚坐定,威威便丢了手中的活,跑过来问:“刚才那个雷神在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关于她表妹湘儿的事。”戚小篱简单地说到,她还要忙着准备歌曲,下一首该她唱歌了。
“哦,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他在纠缠你哟!”威威说完就跑开了,此刻的酒吧正忙,他是忙里抽空过来安慰一下戚小篱的。
戚小篱感激地冲他一笑。
轮到她唱歌了,她依然带着自己的面具,脱掉了披着身上的长围巾,穿着一身绿色的雪纺长袖长裙,上台了。
她缓缓地登上了属于她的舞台,这是她每晚最爱最享受的时刻——
“无言独上西楼——”
才一开口,刚才还喧闹的酒吧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这首歌只有她这般天籁的嗓音才能把喧喧嚷嚷的场子整个安静下了,当然这首歌也只有在安安静静的环境下听,才能体会到它的韵味和意境。
“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
是离愁
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
短短几句歌词,却倒尽了人世的沧桑。其为酸甜,抑或苦辣?其为烦恼,抑或悔恨?自己亲身尝过,尚且说不出,则他人岂可道哉?
此所谓“无声胜有声”,此种无言之哀,更胜于痛哭流涕之哀。
浩子在她的歌声中沉沦了,他想到了湘儿。
雷神在她的歌声中沦陷了,他想到了那晚和刚才对她的不恭,他的心里有了一丝悔意。
……
“鬼妹,你嫁给我好了!”
威威走过来幽幽地对刚下台的戚小篱说:“我一听你唱这首歌,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别嫌弃咱们鬼妹这张脸了,她的歌声已经弥补了一切……怎么样?给我个准信吧,大不了结婚后,我蒙着被子与你那个……”
“爬哟!看不上我这张脸,你就滚开,我还不稀奇你这张小白脸呢!”
知道威威在调侃她,戚小篱也毫不客气地拿言语回敬他。
“真的也,看来我得努力了,要玩起命来的挣钱钱才是!挣好多好多的钱钱,好给咱家的鬼妹付整形费……”
威威一边说一遍摇头晃脑地走开了。
“神经病!”
戚小篱朝着他的背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
自从那日之后,戚小篱便很少见到雷神来酒吧了,一时间场子里的作风也放荡多了。
那个浩子还真是说到做到,不来了,从此再没有见到他到零点酒吧来了。
湘儿在家养了半个月,身体总算恢复过来了。因为在酒吧里再也没,她自己也就心灰意冷了,从此也懒得到酒吧来上班了。
小迪没有了同伴,不知从哪里又抓来了一位小姐,大家都叫她洋洋。
洋洋,人如其名,人长得很洋气,皮肤很白,很漂亮,染了一头金黄的头发,有冒充芭比之嫌。但眼神里有一丝漂浮的冷漠,对谁都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
当小迪给她介绍她的时候,戚小篱从她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丝漂浮和游戏红尘的味道,这是很多在夜场混的小姐所特有的玩世不恭的眼神。
“你好,小篱姐,你的歌声很好听。”
她对戚小篱只说了这么一句客套话,便被安排去陪酒了,以后几天也基本没说过什么话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在酒吧呆久了,戚小篱与酒吧的这些陪酒小姐也基本混熟了。她也不觉得这些做小姐的有什么不对头,更没觉得她们就像外人说的那样是罂粟花,是断肠毒草。而有很多小姐在空闲的时候,也喜欢安静地坐下来听她唱歌。
当然,也有些小姐是例外,只需瞧一眼,便可以分明地看见写在她们脸上的轻浮和薄情,又“装”、又势利。
哎,没法,有些人,毋庸置疑,天生就是做坏人的料。
这天晚上,一位那样的小姐过来对戚小篱说:“小篱姐,有位张公子非要请你进包房唱首歌,希望你能赏光。”
客人请歌手唱歌,或者点歌手唱歌歌,本来也是很正常的事,如果是在大厅里表演的话也没什么。
进包房去唱歌,在戚小篱看来就是陪酒小姐该做的事了。当然,有歌手自愿,那也是正常。不过,戚小篱却从没开过这种先例。
再说她与这位小姐又不熟,所以当即就拒绝了。
也不知道那位小姐回去是怎么同人添油加醋滴回复的,于是那个叫张公子的人,见没有请到戚小篱,便亲自从包房里出来。
这时戚小篱正在工作人员专属座位上慢慢地品着柠檬茶水。他一过来,满嘴的酒气,扯着戚小篱的手边走。
“不就是唱首歌吗,我还要请你跳曲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