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的没事了吗?”夏晓北还是有些担心。
许是读懂了她的欲言又止,宣婷微微一笑,“他没有把我怎么样。”
欸?
想起在顾非家时见到她的那副样子,夏晓北面露狐疑,“可是……”
宣婷的容色浮上一丝自嘲,“他拒绝我了。”
说着,她重新转回身去,眼神略微悠远,“其实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是我恳求他给我试一试的机会。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他对我没感觉,但是,我就是不甘心……你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喜欢过一个人……”
“宣婷……”夏晓北才收起的泪水又蕴满眼睛。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外表看似没心没肺的宣婷有她自己细腻脆弱的一面。可是没想到,她这回真的动感情了。或许正是因为她的没心没肺,所以一旦投入便迅速而深不可拔。
感情的深浅和时间的长短并非完全成正比,她懂,就像她当年炽热如火的爱恋一般;不甘心,她也懂,就像她当年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该放弃,但总也割不断那份纠缠。
正是因为她都懂,所以看到现在的宣婷,她才更为她难过。
“顾非他不适合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配额,你要等待你自己的归属……”
“等吗……?”宣婷迷茫地喃喃自语,“等了好久……快来不及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夏晓北并没听清楚她的后半句话,随即便听她忽然问道:“那,宋以朗就是你的归属吗?”
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一茬,夏晓北蓦地怔了怔,并没有马上回答。
是吗?
她还真被宣婷问住了。她,不清楚,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安慰别人的话总能轻易说出口,但用到自己身上时,才会发现漏洞百出,根本没有说服力。
不到最后,又怎么能确定谁是谁的归属?
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关于感情的所谓箴言等等,都是不可信的。
“晓北,你和宋以朗是怎么在一起的?”自从知道他们俩是夫妻,宣婷就很好奇,今天终于有机会问了。
“之前并没有完全骗你,我家和他家确实是世交。不过……”夏晓北很淡地抿了一下唇,“我和他不算青梅竹马,只是从小结了娃娃亲。”
“娃娃亲?!”宣婷大惊小怪地重复道,颇为不平衡地咕哝了一句,“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帅的娃娃亲对象……”
夏晓北“噗嗤”笑出声,“这有什么值得羡慕的?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仅仅是被父辈拉扯在一起组成家庭,和封建时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两样,特别容易出问题的。”
“喔?所以你承认你和宋以朗之间有问题?”宣婷侧过来仔细盯着她,好奇道,“让我猜猜,是妾有情郎无意?”
夏晓北:“……”前一刻明明还忧伤成灾,现在恢复一脸兴奋的八卦,川剧变脸都没她快!
无语之后,夏晓北很不满意她的揣测:“难道我就一点魅力都没有吗?怎么就一定是他对我没兴趣?我还对他不感冒呢!”
宣婷完全将她的话视为狡辩,兀自哈哈笑道:“现在我心里平衡了!嫁给宋以朗这样的男人,防小三的日子得过得多苦逼啊!再来一出上回董恬微公寓里的巧遇,你真是要天天以泪洗面了!”
“……”夏晓北脸色青黑,“万宣婷,你笑话够了没有!”
“咦?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万宣婷,看我不把你的嘴缝起来!”
“哇,你这么暴力,你家老公知道吗?哈哈!”
“……”
“……”
……
在宣婷家闹得有些晚,本打算直接在她家过夜,但又担心出差的宋以朗突然回来,考虑再三,夏晓北还是决定回家,临走前自是被宣婷吐槽了一番。
而事实证明,她回家是正确的——宋以朗还真的回来了。
一进门,宋以朗的身影就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他似乎也刚回来,身上的西装还没换下,语气很有问供之嫌,“怎么这么晚?”
夏晓北一边换着鞋,一边应道:“在宣婷家多呆了会儿。”
鉴于她之前曾用同样的理由扯过谎,宋以朗眯起眼睛追问道:“为什么去她家?”
一方面因着是宣婷的私事,另一方面她也着实累了,所以夏晓北重重地坐进沙发里,伸了伸懒腰,随口道:“就是有点事。”
这样的答案和语气听在宋以朗耳中就是敷衍了。他当即有些不高兴,沉声道:“上来帮我整理行李。”
啊?
夏晓北惊讶地抬头看他。
怎么突然就有这种要求了?
“怎么了?不愿意?”
见他面色不善,口吻亦是阴阳怪气,夏晓北连忙起身,“不是不是!马上来!”
说着,已是忙不迭跑上楼去。
衣帽间里,宋以朗的行李箱正摊开在地上,夏晓北先抽出脏衣服,能放洗衣机的全丢进去,不行的就放到一旁留以干洗,然后她才把剩余的干净衣物按分类放回去它们该呆的地方。
宋以朗始终站在一旁靠着墙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忙碌。夏晓北收拾清楚后一回头,正撞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不由困惑地问:“怎么了?”
闻言,宋以朗蓦地站直身子,伸展开手臂,颇为颐指气使地说:“帮我把衣服脱了。”
啊?
夏晓北再度惊讶。
他今天是怎么了?行动无法自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