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是赤裸裸的幽怨,连口吻都散发着浓浓的醋意,看得宋以朗神色一恍,忽地就想起了夏晓北。
如果是以前,捡到口红之后,她应该又会在心中兀自纠结伤心难过。
可是……那晚她的反应……
不想还好,一想,他的心底又是一阵气闷加烦躁加……
“你太闲了是不是?”沉了沉脸,宋以朗冷声问。
joe应声一夹尾巴,瞬间了然眼下的情况不适合开玩笑,连忙用一贯贱皮贱皮的笑打着哈哈道:“这不是担心我的地位受到威胁嘛!嘿嘿!”
宋以朗摆出一副懒得理他的表情,转而将一份清单从桌上递到joe的面前:“晚上下班之前,帮我把列在上面的东西全部准备好。”
joe狐疑地拿起来,瞄了一下,看到的全是生活用品和瓜果时蔬,不由上上下下打量了宋以朗几眼,“宋总,你这是……”
宋以朗对他的打量不以为意,沉吟片刻,犹豫地问道:“你知不知道……上哪能够弄到窃听装置?”
joe蓦地一愣,随即满面惊恐地反问宋以朗:“宋总,你、你、你、你想干什么?你想窃听谁?”
他的反应让宋以朗略微窘迫,条件反射地轻咳一声,保持脸上的镇定自若:“是有个朋友需要。”
“哪个朋友?他干嘛要用窃听器?怎么会问你要?”joe下意识地问——他怎么对自家老板的朋友一点印象都没有,不对,准确来说是,自家老板有朋友吗?
一下连发炮珠地问了三个问题,宋以朗突然便有些紧张,然后意识到自己竟是被助理质问,表情顿时一黑:“只是随便问一下罢了,不知道就算了。”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还有,最近如果没什么必要,出差这种事,能免则免。”
joe再次一愣。
他,没听错吧?
这么多年如一日的工作狂,竟然说出了能免则免的话?
眼下坐在自己面前的真的是自己的老板吗?
“宋总,你是还没睡醒吗?”无意识间,joe已然将自己的困惑问出口,盯着宋以朗下眼睑淡淡的青黑色,“欸?你好像真的没睡好呀?”
“废话别那么多,学学anne,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多做事少说话。”宋以朗皱了皱眉截断他的好奇。
闻言,joe暂且忘记了追问,再次醋意大生:“你听,宋总,果然,现在anne才是你的新宠了。”
宋以朗终于禁不住抽了抽唇角——宣婷究竟是怎么和自己这朵奇葩助理看对眼的……
……
不知不觉又在房间里闷了一整天,濒临发霉之际,走到阳台上,料峭的春风即刻迎面扑来,吹得人陡然精神起来。
南城的空气分明很舒服嘛,哪有威廉嫌弃得那么糟?
夏晓北深深地呼吸几口,转身时,眼角余光蓦地瞟见晾在隔壁阳台上的一件男式衬衣。定定地盯了一会儿,她的目光微微闪动,然后走回房中。
一般来说,关禁闭的日子,威廉会陪着她一起足不出户。不过今天下午不知怎的,他匆匆忙忙就出了门,也没多做其他交代。
煮完晚饭又等了他一会儿,竟是连电话都是关机,夏晓北便不再管他,自己填饱肚子后就重新回了房间。
结果没多久,隔壁就传出敲敲打打的声音,似乎是在组装什么东西。其实动响也不是特别大,但对需要完全安静的夏晓北来说,就是无法容忍的存在了。
她干脆趁着这个时候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声音也没有了,于是她重新坐回桌案前。
然而,烦人的声音再次传出,却是断断续续,敲敲停停,似乎还距离她越来越近,所以也越来越大声,到最后,近得恰恰就和她隔了一堵墙。
夏晓北眉头一蹙,当即走出阳台,对着隔壁阳台喊道:“不好意思,您的动静太大,吵到我们休息了!”
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噪声就马上停了下来。
等了片刻,并没有听到有人回应,不过,噪声倒是就此停了下来。事情已然解决,夏晓北便作罢不再纠缠,进了房间,直到威廉突然推开她的房门。
“哇,吓死人!进来之前不会先敲个门吗?”夏晓北拍了拍心口,抱怨道。
威廉显然已经回来好一会儿,头发湿哒哒的,应该是刚洗完澡出来。
似是要印证她的想法,紧接着便见威廉使劲地敲了两下门,反驳道:“该反省的是你的耳朵!”
夏晓北的表情顿时讪讪。所幸威廉也不继续追究,信步走到她身旁:“看来你今天没有趁我不在的时候偷懒,认真得连我回来的动静都没发现。”
说着,他已经伸手拿起她放在旁侧的几张草图,细细地翻看。
“怎样?有什么意见赶紧给,我好早点修改,省得我后面又做无用功,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注意力一散下来,夏晓北才觉得自己累得不行,眼睛也干涩得很,干脆侧脸趴在了桌上,半睁着眼睛,由下至上地盯着他看。
威廉翻看的动作越来越慢,表情亦随之渐渐若有所思。
半晌无声,夏晓北等得眼睛都闭上了,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语焉不详地问:“行还是不行,你倒是给个论断啊威廉娘娘……啊!”
一个不小心将悄悄给他取的外号喊出口,草图当即砸回自己的脸上,夏晓北忙不迭抬头睁眼,便见威廉双手环胸地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