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梁小姐走后,宣婷才好奇地凑过来问,夏晓北立即将手中的卡片收起,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房间给我准备好了吗?晚上可是要住你家的。”
宣婷应声一愣:“你、你真要住我那?你、你真的要……”离婚?
夏晓北翻了翻白眼:“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宣婷顿时无语----她一直以为,以夏晓北的性格,这回顶多就是兔子被惹急红了眼一时冲动,高烧过去热度一退就没问题,何况,宋家二老不是每天都紧盯着这件事吗?怎么还会离得成?
一旁的夏晓北自顾自收拾着行李,沉默半晌,忽地有些怅然道:“宣婷,或许我是真的错了。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无法秉持着我的爱情观,走下去证明给你看……路,断了……”
“晓北……”宣婷被她说得很是伤感,而夏晓北的语气已然恢复正常,看了看时间,困惑地自言自语:“爸和妈照理该来了的……”
再抬头时,她分别拍了拍宣婷和凌琳,“算了,我们去门口等他们吧。”
说着,她当先往外走,宣婷和凌琳默默地交流了一个眼神后,亦忙不迭跟上。
而三人刚走到医院门口,一辆车恰好停下,几天都未露面的宋以朗从驾驶座上下来,“先回……家一趟。”
中间打那个停顿时,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然听到“回家”两个字,夏晓北的目光还是微微一闪,“怎么了?”
宋以朗眼波静静地看着夏晓北:“爸把户口本藏起来了。”
说得很简单,但夏晓北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没有户口本,离婚手续无法办理。看来宋钲是要上杀手锏了,铁了心都要阻止。
“好。”夏晓北轻轻地应着,回身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宣婷:“你和凌琳先走,我去处理一下,下午自己过去。”
宣婷表面上从善如流地点头,瞥了一眼宋以朗,心里头却是嘀咕着最好这一回去就出不来了那她便不用收容失婚少妇!
交代妥当后,夏晓北才上了车。
坐在他副驾驶座旁的次数,三年多来,寥寥无几。而这寥寥无几的次数里,每一次的心情,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平静过。
平静得两人一路无话,径直回到了家。
宋钲和蒋燕两人分开两边坐在客厅里。看到夏晓北的身影,翘首以盼的宋钲下意识地想要起身,略一反应后,终只是双手环胸地端坐着,摆出一副封建时代大家长的严肃模样,似在等待着对夏晓北开堂公审。
“爸。”在他面前站定后,夏晓北轻轻地唤了一声。
闻言,宋钲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是都要离婚吗?那还喊我爸?”
夏晓北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干脆顺着他的话,改口唤道:“宋叔叔。”
“晓北,你----”一听到这个早年的称呼,宋钲气得当即从沙发上坐起,而瞥见夏晓北脸上隐隐得逞的笑容后,才发现自己上了当。
眼瞧着宋钲吹胡子瞪眼,夏晓北连忙上前一步,“行了爸,别任性了。”
分明就是哄小孩一般的口吻,还是将他之前劝说她的用词原样返还,宋钲的面色立刻一沉,重重地重新坐回沙发里:“究竟是我任性还是你任性?”
“爸……”夏晓北并未和以前一样在他身旁坐下,只是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没有任性,也没有冲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
“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宋钲依旧气呼呼,抬头看着她反驳道:“年轻人的性子就是浮躁,你们认为的深思熟虑,还不就是一时冲动!”
这样的话,显然已是有些胡搅蛮缠,夏晓北顿了顿,扫了一眼始终沉默的宋以朗,然后对宋钲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也是我和他共同的决定,就算您把户口本藏起来,也无权阻止我和他离婚。”
一句话,却口口声声的三个“我和他”,有意无意地将两人的关系撇清,宋以朗的手在背后悄然蜷紧,紧接着便听宋钲沉厚的声音巍巍传出:“我怎么无权阻止?你是我亲手挑的儿媳!要离婚,自然也得经过我的同意!”
说着,他还不忘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瞪宋以朗。
“爸……”夏晓北再次无奈----就像宋钲对她凶不起来一样,她对宋钲,也无法真的生气。
而宋钲已是拉着夏晓北坐下,缓了缓口气,试图和她商量道:“晓北,既然你还喊我爸,就听我的劝,不要离婚了,好不好?”
夏晓北应声垂下眸子,不敢和宋钲饱含期待的目光对视。
就是在这一会儿的安静中,宋以朗忽然开口淡淡地道:“爸,你就不要再逼她了。”
“你给我闭嘴!”他的话音尚未落定,宋钲暴怒的大吼便似要惊破天一般:“我说过了,你没资格同意离婚!逆子!”
“老头子!你够了!”本已不打算再插手的蒋燕终于忍不住出声,“你这样不仅是在逼晓北,也是在逼阿朗!孩子们都长大了,有自己的主张,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
宋钲憋着张脸,还是不甘心:“晓北,看在我的面子,就当做是体谅体谅我这个老头子的心,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
事情闹成这般境地,夏晓北自是不愿意看到的,而其实在刚刚,她的心里已经做出了妥协,此时宋钲更是几乎是在用恳求的语气同她说话,她终是开口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