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不知是不是宣婷同宋钲说了什么,二老也不再白费力气。
就这样,时间晃过去一个多星期。
和刚醒来那会儿的苍白如纸相比,夏晓北的气色已然好了很多,但整个人还是比过去瘦了一圈,只盼着以后能够慢慢补回来。
这一天是周末,宣婷得以一早就过来陪夏晓北,下午,护士突然过来询问,要将原本安排在明天的检查提前到今天。她也闲着无聊,自是没什么所谓,便听从护士的安排,在宣婷的陪同下一起去了。
因着是出院前的最后一次全身检查,所以项目有些多,也多是集中在身体机能上,以及最后被关进后备厢的几个小时里严重缺氧,一直担心是否会对她的大脑造成伤害。
而这些项目全部做完后,夏晓北并未立即离开,而是去了医生办公室。
“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是检查结果,要等过两天才能出来。”
“不,不是这个问题。”夏晓北摇了摇头,双手局促地绞着衣角,“我是想问一问,这个……这个孩子没了,是不是会影响我以后的受孕?”
结婚前三年没有要孩子的打算,所以她从来没关心过这方面的事,而这个孩子来得匆匆去得匆匆,根本就没有给她了解的时间。但隐约听人说过,流产一类的事情,对母体似乎是有伤害的。
“你丈夫没告诉你吗?上次他已经来咨询过了,你们没有通过气吗?”医生狐疑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咨询过了吗?
夏晓北顿了顿,随口扯谎道:“说、说了,但他说得不清楚,我想亲自再问一遍。”
闻言,医生放下手里的笔,抬起头,十指交叉着放在桌上,看着夏晓北,“好吧,那我就再说一遍,确实,多多少少是有影响的。”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夏晓北的手指还是禁不住抖了抖,却听医生紧接着道:“对一般人而言,养一养,并不会有多大影响。不过,你的问题根本就不是这个。你是不易受孕的体质,生养----”
“什、什么?”夏晓北的眼皮骤然一跳,“什么不易受孕的体质?”
“你不知道吗?”医生的眉头应声一皱,“先天性排卵障碍。”
夏晓北彻底愣怔住,半晌,呆呆地摇了摇头。
见状,医生露出一副古怪的眼神:“你不知道,为什么还懂得吃药调理?那些药不便宜吧?国外买回来的,对促进排卵很有疗效。”
“吃、吃药?”夏晓北更加懵了,刚想回答自己并未吃过什么药时,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是一怔。
药……
一直以来她在吃的药,只有……
“对……是……是,我一时忘记了……”夏晓北蓦地转口,随即忽然问:“你说……我丈夫已经来咨询过?他,全都知道?”
对于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医生并没有回答,只是颇为奇怪地瞥了她一眼。
而夏晓北已是心中了然,“好……我知道……谢谢医生……”
说着,她开门走了出去。
“晓北,都问清楚啦?”等在门口的宣婷看见她出来,本欲挽着她的手一块,结果却看到她整个人恍恍惚惚,兀自若有所思地往回走。
“晓北?你、你怎么了?是医生说什么不好的话了?”宣婷不免有些担心,顿时后悔自己刚刚没看好她。
“没,不是,没事。”夏晓北愣愣地回过神来,僵硬地扯了扯嘴皮子,“我们回去吧……”
……
傍晚,宋以朗照例来医院,在门口时,蒋燕就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她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对劲。宣婷说,医院把检查时间提前,她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就不对劲了……我没想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宋以朗怔了怔,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去看夏晓北,恰好与她的目光碰个正着。
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像之前那般挪开眼睛,反而一瞬不移地看着他,忽然开口道:“我有话和你说。”
一语毕,宋以朗心下蓦然一突。
宋钲和蒋燕均愣了愣,无声地对视了一眼后,宋钲哈哈地笑了两声:“好!好!夫妻俩有什么问题,本来就是要摊在台面上好好说清楚,这样才能解开心结嘛!”
“行了,就你话最多!”蒋燕拉着宋钲往外走,“你们慢慢聊,我和你爸出去散散步。”
随着二老的离开,房间里顿时只剩他们俩。
宋以朗慢慢地走进来,踱步到沙发椅上坐下。
夏晓北侧身对着他坐在床上,缩着两腿抱着膝盖,略微偏大的病号服显得她的两肩愈发削瘦,长长的黑发披在背上,光泽似乎也不如以前。
她一直沉默不语,只是聚焦在窗户外面,一棵银杏树的嫩芽舒展出满树活泼的鲜绿,而她的眼底则似秋水一般,细细密密地带着明净,细看之下,藏着一分寥落。
就是这分寥落,令他心底微微一顿----那是以前很难在她身上看到的东西。
犹自思忖间,忽然便听她语声淡淡地开口:“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宋以朗略为不解地反问。
夏晓北应声偏过头来,目光有些幽然:“告诉我,那些药,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宋以朗蹙了蹙眉,大约了解了情况,不以为意地答:“没什么必要。”
“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