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嚷嚷什么呢,什么告示、赏钱的,别再这吵了,小柒妹子还要睡觉呢!”慧茹虽然不懂亲爹在说什么,可知道西屋里头有病人,赶紧要上前制止他,可慧茹爹今天是铁了心要来要钱,也就不怕把事情闹大了。
两人正拉扯着,柒尚伊一把掀了帘子出来,直直地看向慧茹爹,停了一秒,微微一笑,侧身欠了欠身子,“张大伯好!”
“哟,瞧瞧,瞧瞧人家大户人家的姑娘,这礼数多好。”慧茹爹见柒尚伊出来忙一把推开了自家闺女,笑着站直身子,提了提他那件已经起了毛的黑短卦,看向柒尚伊,“我是你嫂子的亲爹,按理,咱们也算是亲戚了。”
“大伯说的在理,”这人虽说十分无赖,可到底是慧茹的爹,柒尚伊还得给慧茹留些脸面,所以倒也不敢直接就跟他杠上,只好先笑脸相迎,方才他和慧茹的对话她也听了一些,无非是想要些钱,花钱消灾,这道理柒尚伊还是明白的。
“闺女啊,大伯知道你是出生大户,不在乎点小钱,大伯我最近手气不好,输了点钱,你看着给点,也算是帮帮我这个老长辈了。”慧茹爹笑着说。
柒尚伊面上带着笑,心里早暗自将他骂了一遍,这老头,脸皮可还真是够厚的,倒也一点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张着嘴便伸手要钱了。
“晚辈孝敬长辈是应该的,只不过我这次出门仓促,又逢身体不适,身上也没有银两。”柒尚伊忍住内心的厌恶陪着笑说,“大伯若是不急,等过几日我病好全了,让家里人送了银两过来再给您?”
柒尚伊这是缓兵之计,只要跟这老头许诺日后会有银两,他应该就不会将夜沧诀的事情说出来,自己倒是可以带着夜沧诀逃走。可是干娘一家难免会被怀疑,遭上大罪。
“闺女怕不是身上没钱,是想找个借口缓住你大伯这张嘴吧?”慧茹爹倒也不是个傻子,多少猜到了些柒尚伊的意图。笑着便要伸手去挑西屋的布帘子,“闺女何不让大伯瞧瞧屋里头的那个人,和他手上的手套?”
“说吧,你要多少银两?”慧茹爹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柒尚伊也不敢再冒险和他绕圈子了。心里想着,这老头应该只是想钱,又有慧茹的关系,不至于将自己女婿一家推到衙门去。
“小柒,你不要给她钱!”慧茹见柒尚伊妥协,赶紧上来劝道,又看向自己亲爹,恼羞成怒地呵斥到:“爹,你在这闹什么呢,小柒是我婆婆的干闺女。跟您有什么关系,要拿银子孝敬您!”
“滚开,没良心的赔钱货!”慧茹爹根本就不顾自己女儿的情面,一把便将她招呼到了一旁,还是大娘及时扶住了她,不然就要撞到回廊栏杆上去了。慧茹劝也劝不了,真的是羞愧不止,只好转身趴在自己婆婆肩头上哭了起来。
大娘一向是个软性子,从不和人相争,这会子也插不上话来。只得轻轻拍着慧茹的肩膀安慰她。
慧茹爹看都没有看慧茹一眼,便举起一个巴掌对柒尚伊说:“我觉得五十两不多!”
五十两?柒尚伊暗暗愣了一下,原本以为他要不了多少钱,没想到一开口便是五十两银子。自己那钱袋子里总共只有四十两,如今已经用去了一半了,去哪凑五十两给她。
“我这只有这么多了,你先拿去吧!”柒尚伊解下腰间的钱袋子递给慧茹爹,“剩下的,等过两日我凑齐了再给你。”
慧茹爹冷笑着看了一眼柒尚伊。一把抓过钱袋数了数,一锭大的十两,再加上些碎银子,差不多也有二十两了,于是抬头将柒尚伊全身都打量了一番,想她应该是没有其他钱了,所以便也作罢,将钱袋塞进怀里,笑笑,“算了,我做长辈的也该有长辈的样子,便再宽限你三日,三日后若是凑不齐银子,可别怪我这张嘴守不住秘密。”
柒尚伊挤出一个笑容来,对着慧茹爹点点头,“大伯您放心,三日后定有银子!”
慧茹爹看着柒尚伊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怀里的钱袋子,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扫了一眼趴在大娘肩头上哭的慧茹,皱了皱眉头,“白眼狼!”说完便傲气地跨着大步走出了小院。
慧茹回头看了一眼自家亲爹,羞愧地大哭一声,便赶紧跑回了自己房间,柒尚伊赶紧追了上去,推开门一看,好在自己及时跟上来了,那慧茹正哭着站在椅子上将装扮婚房的红段子往梁上挂呢。
“慧茹嫂子,你这是做什么!”柒尚伊赶紧掏出冰凤将刚打好结的红段子给割断了,然后硬将慧茹从椅子上拉了下来,“你这又是何苦来着?”
“我不想活了,有这样的爹,一天往家里闹一出,我哪还有脸面在这个家活下去啊。”慧茹一把瘫软地坐在地上,大声嚎哭着说。
柒尚伊看着自己也跟着难受,忙眨了眨眼睛,将眼泪给憋了回去,又掏出帕子给慧茹擦了擦眼泪,将她扶起来坐到桌边。
“嫂子,你倒是顾着面子寻死寻活的,可你有想过干娘和大牛哥么?刚进门的媳妇就死在了家里,别人不知道原理,都以为是他们娘两把你给逼死了,你这样,还给他们活路么?”柒尚伊不愿意劝慧茹原谅自己的爹,毕竟人不能颠倒是非,错就错,就算是亲爹,也应该客观的看到她的错误,所以自己换了一个角度来劝她,不想还挺奏效的。
慧茹停止了大哭,只是抽噎了两下,带着哭腔抓住柒尚伊的手说:“小柒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