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胡玫?

面色枯黄,神色黯淡,眉间两条浅浅的皱纹,眼底有掩不住的青紫。[看本书请到

两人本是相若的年纪,可胡玫看起来却像年近三十的妇人,半点少女该有的娇柔羞涩都没有。原本她的身材只是纤细,而现在,湖色比甲空荡荡地笼着,竟是枯瘦如骨。

胡玫也看到了易楚,眸子里绽放出片刻的光彩,转瞬归于死寂。

易楚胡乱点点头,正要擦肩而过,听到胡玫沙哑的声音,“阿楚。”

易楚顿住脚步。

“谢谢你去看我,让我得以保全这个孩子。”胡玫面无表情地说,顿一顿,又开口,“当初是我的错,一念之差害了顾瑶,也害了自己。我知错了。”

现在知错又有什么用?

想起躺在血泊中的顾瑶,易楚依旧恨意难平,可瞧着眼前凋零的枯叶般的胡玫,难听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沉默片刻,才开口:“你成亲了?”

胡玫唇角扯出个凄凉的笑容,没有回答,抱着孩子慢慢走了。

易楚忍不住回头,胡玫的身影佝偻着,在清晨明媚的阳光里,分外的孤单。

进了医馆,易郎中正起身要往后头走,易楚开口唤住他,“爹爹,胡玫来做什么?”

易郎中目中露出丝怜悯,“她的孩子有耳疾。”

“耳疾?”易楚疑惑地问,算起来她的孩子也只三四个月大,这么小的孩子……

易郎中叹一声,“许是怀胎时用了虎狼之药,耳朵受了损伤,听不到声音。”

易楚记得清楚,当初她去看胡玫时,胡二曾说过,胡婆娘先后寻了好几种方子想落胎终是没成。必定就是那时候留下的症状。

想到此,不由恻然,问道:“可有得治?”

易郎中缓缓摇头,“她已经看过好几个郎中,都无计可施。这种胎里带来的病,基本没法治。”

易楚跟着叹息一声。

可怜那小小孩童,本就是奸生子,又生有残疾,幼时诸事不懂倒无所谓,等到长大懂事了,该怎么自处。

杜仲瞧着易楚有几分伤感,岔开话题,将林槐介绍给易郎中,“……一道去西北,受过重伤,请岳父瞧瞧,身子大好了没有?”

趁着易郎中把脉的工夫,易楚撩起通向后院的帘子,看到院中的热闹,愁绪顿时烟消云散。

卫珂蹲在院子里杀鸡,他以前没干过这活儿,鸡头都砍掉了,鸡还在院子里扑腾溅得到处是血。

卫氏狠狠地虚点着他,“连杀只鸡都不会,还口口声声做大事,还长了能耐了?”眼角瞥见画屏提了桶滚水出来,急匆匆地接过来,“这种活不用你,快去歇着,”回过头仍是骂卫珂,“一点眼力都没有,还得让你姐提水。”

卫珂羞不是恼不是,拱手求饶,“娘,我已经认错了,您看阿楚都过来了,娘好歹在外甥女跟前给我留点面子。”

卫氏这才消了气,指着已经咽了气的鸡,“趁着热水赶紧把鸡毛拾掇干净了,”又抬头笑着招呼易楚,“快进来喝杯茶,子溪怎么没一道来?”

易楚笑道:“在医馆跟爹说话,待会就进来。”

画屏端了茶把她往客厅引,“这几天不见,瞧着你气色又好了,以往你穿得太素净,我看这身衣裳就很配你。”

易楚今儿穿着件玫红色折枝梅花暗纹的杭绸褙子,墨绿色罗裙,墨发梳成堕马髻,别了两支水头通亮碧绿莹润的玉簪。因着天热,鬓角有些微汗湿,莹白的肌肤微微透出桃花的浅粉,眼神明亮,唇角微扬,较之往日更明媚几分。

可以料见,杜仲回来的这些天,易楚过得是相当不错。

画屏脸上便带出几分玩味的笑意。

易楚被她笑得面皮火辣辣的,掩饰般端起茶杯,不意瞧见杜仲与易郎中从医馆走出来,脸色愈加赧然。

杜仲站在院子里跟卫氏说话,易郎中却径自走到客厅,看着易楚,似是很难开口般,犹豫了片刻,才吞吞吐吐地说:“……有了身子,闻不得油腥味,外祖母年纪大了,不好让她太过劳累……”

易楚很快明白了易郎中的意思,笑着道:“待会我来做饭,爹爹有段日子没吃过我炒的菜了吧?”

画屏红着脸说:“我没那么娇弱,不妨事,阿楚现下是娇客,哪能让她动手?”

“有什么不能?我可不当自己是客人,”易楚伸手摸了下画屏尚未隆起的腹部,歪头看向易郎中,“是弟弟还是妹妹?”

易郎中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才刚满三个月,再过一个多月就能看出来了。”

“那产期就是腊月了?”易楚默默盘算着,应该做几身小棉袄,还得准备小被褥,要不再做两床厚棉被给画屏盖,月子期间可受不得凉。

正思量着,易郎中却问起易齐,“……没有再闹腾吧?吴氏这一去再没有音讯,实在不行,西郊玉泉山附近有处落梅庵,位置僻静人也少,听说也有人送了银子过去清修的……待上一两年压压性子,再置办几抬嫁妆,找户忠厚老实的人家嫁过去,也算对得起她。”

画屏听到此处,极有眼色地避了出去。

易楚沉默会才答:“能不去还是不去,庵堂总归不是什么好去处。阿齐这些日子消停不少,听冬晴说每天除了洗衣收拾屋子,就是做针线,偶尔在院子里走动也是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许是想通了,也没再提之前的那些浑话。”

“这样倒是再好不过……已经十六了,该懂事了。她的亲事我会托吴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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