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商会的人拒绝了,拒绝得很爽快。
而米训尔除了心下发颤的对着圣光之神祈祷之外却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天狼佣兵团的人已经走了,人员少了一半,仓库里活动的人员似乎陡然变得稀少起来,显得有几分凄凉,看得米训尔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起来。
夜幕降临的时候,这名负责人感觉着压下来的夜色,终于坐不住了。
他召集几名心腹,打开了房间里一个隐秘的暗层,然后几个人陆续躲了进去。
那天晚上,马贼们肆掠快意的叫声、似乎有些熟悉的惨叫声,还有隔着门板都能闻见的血腥味,成为了躲在那个暗层下的人们一辈子的梦魇。
最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米训尔试了好几下才成功打开了暗层。
他看到了很多人的尸体,他看到了燃烧的仓库,还有一个人被一把马刀钉在他房间的窗台前,眼睛蹬得大大的,手拼命的探出似乎是想要抓住些什么,然而最终还是不动了。
有人上前几下用力,掰开了他的另一只手,这只手里还握着毕卡思商会的徽章,临死前最后一下挣扎发出的巨大力量让徽章的棱角深深的陷入他的掌心里,徽章整个被血染红了,而这个人最后还握着这个徽章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不能瞑目的眼睛在最后一刻又到底放不下什么,这些都不会有人知道了,都随着死亡而消逝了。
米训尔对此似乎很有感触,他喃喃的开口,“活下来,活下来才是胜利……”
上前的人帮死者合了目,嘴边却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几名心腹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他们在这之前都坚定的支持着米训尔的决定,晚上的时候也是靠米训尔的安排才活了下来,然而此时听到这样的话,却依旧感觉刺耳,就好像有人在连续扇他们的耳光。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的,更刺耳的话出现了。
“那是,我们都是靠您的机智和果敢活下来了,”一名狗腿的心腹这样说道,而这句毫不犹豫的称赞让米训尔很是受用,似乎连照耀在身上的阳光都有那么几分神色来,只听这名狗腿的心腹接着道,“我知道您重情重义,现在心里肯定很沉痛,但是凡事都要考虑当下,这不是您的错,责任不在您身上,但是上面的人可就不会这么看了。”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太顺耳了,米训尔看着旁边这个机灵的家伙,虽然以前都说话挺中听的,但显然之前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这样中听,他不由得点点头,“是啊,上面的人肯定会觉得我办事不利……”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这种事情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被革职都还是轻的,弄得不好的话,说不定……
“小的有一个想法,”这个越看越顺眼的心腹转了转眼珠,看起来鬼灵鬼灵的,然而这个时候米训尔却感觉有些心安,“但是需要单独和您商量一下。”
这当然没什么,米训尔点了点头,和他换了个地方谈。
米训尔看着面前的心腹。
这个人名字是侞比,一个看起来就鬼灵的年轻人,笑的时候总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眼睛有些窄,因而看起来有些圆,有些长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一个小辫子,他的左手缺了一根小拇指,所以平时总是下意识的把左手藏起来。
就米训尔的印象来说,虽然上述外表不咋的,但是这个人确实也是有那么几分能力,平时是一个能让人省心的副手,而且时不时的还能给他带来一些小惊喜,这也是现在米训尔按捺着情绪听他说话的原因。
“米训尔大人,您还记得这儿的上一个负责人么?”
“你是说那个五年前死于马贼动乱的欧德米?”
米训尔回答着,然而却并不明白侞比这个时候提到这个和现在的他颇有些相似命运的人是个什么意思。
“果然您知道,”侞比点头,“那么,您听过关于欧德米的传闻么?”
传闻……米训尔想了想,神色不动,“你是说关于他暗中私吞货物,中饱私囊的事情?这和现在帮助我摆脱困境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侞比笑了,露出他的大黄牙,“我知道他藏金的地点哦。”
侞比微笑着抖出了一个大秘密,然后似乎觉得自己说得不够详细,又补充道,“是盐哦,大量的盐和黄金,不过小的一个人消化不了……我只要其中黄金和珠宝的两成就好,只要您点头,我就告诉您地点。”
米训尔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泽。
这样就对了,如果侞比没有要求,那他还真得小心防范了。毕竟没有利益可图的事情傻子才会去做(大批的女巫中枪中……),而这些心腹也只是因为跟着他有肉吃,忠诚不能说没有,但也没有这么夸张,夸张到平白对他抖出一个天大馅饼,所以怎么吃这个馅饼他都难以安心。
侞比一名没什么实权和后台的商会人员,自然是没有办法消化如此巨大的蛋糕,如果再过个几年等到侞比的翅膀硬了,估计也就没有米训尔什么事情了,但是现在情况有着突然的变化,大家现在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米训尔不讨好,这些人只能比他更惨,所以侞比才不得不和他摊牌,以求消灾。
理清楚了这些,米训尔终于觉得自己的呼吸通畅了不少。
“就在这附近?”
“是的,大人。”
“你的意思是让我搬出那些盐和他们重新交易?”
“不,”侞比摇摇头,“现在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