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清宫角落的刑房内没什么摆设,仅有一套简单的桌椅,刘丰沛与另两名掌刑太监坐在那里喝茶休息。
司琴一走门进来,就被屋中的血腥味熏得皱起眉头,赶忙拿帕子掩了口鼻。旁边两个管掌刑的太监见了她都恭敬施礼问候。司琴对他们不置一瞥,先看了眼被绑了双手吊在房梁上的六福,转头朝站在一旁的刘丰沛道:“怎样?说了点什么有用的没?”
刘丰沛皱眉摇头:“想不到这小子嘴严得很,问来问去就那么几句。”
司琴朝六福走近几步,依旧拿帕子捂着口鼻,冷声道:“齐六福,你一个太监罢了,充什么汉子啊?连你家主子在太后眼里都不过是只蚂蚁,更何况是你?太后想问你话儿,那是瞧得起你,才没直
接要你的狗命。识相点,说几句太后想听的,给自己留个活路吧。为那么一个小主子把命都丢了,值当的么?”
六福精神极度衰弱,身上处处血痕,抬起目光看看她道:“司琴,太后究竟要奴才说点什么?奴才实在不知啊。”
“我的名字也是你随口叫的?”司琴甩手打了他一个耳光,又觉得打疼了自己的手,赶忙甩了甩,又嫌恶地擦去蹭上的血迹,“你当你装蒜就能蒙混过关了,告诉你,太后已拿准了证据,知道你是秦贵嫔手下的心腹之一,她的事儿你一准儿都清楚。你若不知道从何说起,要我替你开个头也行。你先说说,菊花会冯小仪那件事,可是秦贵嫔暗中动了什么手脚?”
菊花会上那一幕人体火灾,是太后对琇莹生疑的第一步。
六福愣了愣:“那事儿……贵嫔主子能动什么手脚?不都是冯小仪算计了我家主子么?”主子曾有三天逼供神力以及小栗子牵涉其中的内幕,他可不能透给太后知晓。
司琴撇嘴冷笑,退后一步:“好,你家主子是无辜的大好人,你是她手下的忠心奴才。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少骨气!”转向另一太监,“先把他嘴堵严实了再打,别吵着太后。鞭子棍子不好使,就动点别的手段,不用我教你们了吧?太后说了,这人打死了也没事。”
六福目送着她出门离去,微弱的目光中满是怅惘。
刘丰沛走来跟前看看他,叹了口气:“六福你这是何苦?好歹找点太后有兴趣的说几句不就结了?再这么下去,太后怕是容不得你活过今晚了。”
六福闭目垂头,再没答言。
外面的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整个挚阳宫又迈入了一个黑夜。
夜色渐浓,慈清宫内室,太后已经由司琴与另两个宫女伺候着洗漱过了,也换了寝衣,看看仍坐在一旁的闻昭仪:“你先回去吧,我已叫司琴传了话,过会儿便将那太监送去。”
闻昭仪紧蹙娥眉:“姑母如此安排,未免太便宜那秦琇莹了。扣了她的下人一天,一句有用的话都未问出来,就这么给她送回去。明日便会传的全宫皆知,岂不是要让人人都来议论您的不是?好歹也该拿这太监生个事,给秦琇莹落个罪,禁个足什么的,也算没白忙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