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气候与现代相似,春秋两季奇短。中秋过后天气就台阶式地迅速转凉,没几天就有了些初冬的味道。后宫各处都做好了过冬准备。琇莹抚着崭新的狐裘斗篷上雪白的毛毛边,满心盼着冬天的到来。这下姐也有机会穿着毛毛边斗篷踏雪赏红梅啦,那画面多么高大上。
这几天濂祯刻意对她冷淡了些,不那么天天来芙蕖馆泡着,偶尔来了遇见有其余小嫔妃在,也都和颜悦色相待。让这个观察期又平安延续了几天,太后倒像是耐心超乎寻常的好,一直未有动作。
这天在慈清宫内,太监刘丰沛刚刚总结了小太监们的回报,来在东暖阁向太后汇报。
“……芙蕖馆这些天来的情形便是如此了,不知太后可还有什么吩咐?”
太后坐在炕桌旁,慢悠悠地饮了一小口茶,将茶盏放下,在此过程中已将听到的汇报在脑中收拾整理了一番。“依你所言,皇上近期去影月斋与朱家兄弟会面的次数,也并未比从前减少了?”
“回太后,正是如此。”
皇上有了宠妃,总跑去芙蕖馆与之耳鬓厮磨,对她那侍寝懿旨阳奉阴违,这都很好想象,没什么新鲜,但在此期间居然与朱家那哥俩的见面次数丝毫未减,这就令太后觉得有些奇异。
“你与哀家细致说说,这些日子还发现了什么动向,事无巨细,即便你觉得并无可疑的地方,也都说与哀家来听。”
这个刘总管的说话习惯,太后是知道的,他虽然忠心,却有个将信息自行筛选的惯性思维,时不时就自行把一些他认为没用的信息过滤掉,有时便会因此误事。
刘丰沛凝眉想了想:“太后若说皇上去影月斋的事,这些天来,皇上有时上午离了芙蕖馆,下午便到影月斋与武敬侯兄弟会面,或是今日去过芙蕖馆,次日便招武敬侯入宫,这倒像是……”
“倒像是皇上在两边传话,与他们商议事情。”太后唇边浮上冷笑,微微颔首,“但愿他们商议的,只是如何敷衍哀家、抗拒临幸嘉慧这样的小事。”
刘丰沛见她没有动问什么,也不敢贸然接口附和,心里却在奇怪,如今太后与皇上之间的矛盾,不就集中在是否临幸闻昭仪这事上么?怎地这事反倒成了太后口中的“小事”?那么大事又该是什么?
太后一瞥眼见到刘丰沛显露出的些许迷茫,也有些觉得自己是多虑,皇上若有那份心,与朱家兄弟商议还有可能,为何要去与一个十六岁的小嫔妃商议?可这事不能弄个清楚,在后宫中总留着那一方自己不能掌握的空间,毕竟既不甘心,也不安心。
太后想了想道:“依你所言,芙蕖馆里最得秦琇莹信任的,是那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了?”
“正是,最常进出秦贵嫔屋子的仅有两个宫女和一名太监,秦贵嫔似是只信任他们三个,对其他人都有所防备。”
太后转向侍立一旁的司琴:“芙蕖馆那个管事太监六福,与你是旧识吧?”
司琴面色微变,恭敬道:“回太后,那齐六福与奴婢不过是同乡,当初先后进宫,但这几年来,奴婢早已与他断了联络,连话都未说过几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