濂祯板着脸瞪视着琇莹好一阵,也没想到能怎么处置她,干脆调转矛头去指了流霜与小茜喝道:“你们主子连记忆都没了,自然不懂宫里的规矩,她会问出这种话,定是你们私下里胡乱嚼舌头所致。( 此藐视朕与太后的命令,当真好大的胆子!”
流霜与小茜赶忙双双跪地,连声告罪。
琇莹双手拽了濂祯的袍角恳求道:“皇上切莫归罪于小茜和流霜,她们早都将各样规矩忌讳告诉了嫔妾,都是嫔妾自己说话不慎,皇上若要责罚,只责罚嫔妾一人即可,万望不要殃及无辜。”
濂祯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见到这丫头哭丧着脸跪地恳求,惶恐内疚都是真真切切,不显恃宠而骄,就非但没了火气,反而心情大好,思路一下子就拐到邪恶的路子上去了:这回她犯了个错,不是正好送了个把柄给自己么?或许该趁机向她讨点便宜才对。
濂祯表面上丝毫不露声色,淡淡道:“这么大的过错,自是要罚的,不过该怎么罚,朕倒要好好想上一想。”
是得想上一想,难道要直接以此要挟她,让她乖乖送点甜头来给自己?濂祯深觉自己越来越像强抢民女的土匪头子,这种要求若是真由皇帝向嫔妃提出来,也未免有点太跌份了,还是从长计议好了。
“罢了,都起来吧。”濂祯道,一副严厉班主任训诫小学生的神情瞪着琇莹,“这笔账朕先给你记下,该当如何处置,日后再议。以后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别再犯在朕手里。”
琇莹站起,唯唯称是,点头如捣蒜。与此同时也有点回过味来,皇上好像根本没有动真气。她清晰记得当初太后提起“婉瑜”,皇上是怎样当场翻脸,自己犯了这个忌讳,他竟没来发火,连骂都没骂上一句,这是否该说明……他已经爱上我了?
唉,要是金手指对他管用,能直接去问他多好?
濂祯没再多言,转身朝门外走去。琇莹则将两手并在一处,恭顺地低着头跟在他侧后相送。
濂祯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回过头来望她。这丫头想必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今天穿了一身碎花襦裙,好看是好看,就是少了上回只穿单层寝衣的风韵。濂祯不禁怨念:大热天的,穿这么多,图个啥呀?瞧这料子硬板板的,摸起来手感一定不好……
心里就此开始蠢蠢欲动,觉得就这么轻易走了,有点太便宜她了。转念又想,管她愿不愿意呢?她是自己的媳妇之一,自己亲近她,根本就是名正言顺的事儿,哪来那么多的顾忌?
濂祯停住了脚步。
琇莹又如上次一般险些撞在他身上,见他又驻足于门口朝她回过身来,她立刻想起了上次送他时的“遭遇”,还没等濂祯有何行动,她就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濂祯顿时眉头紧锁,低喝一声:“你敢躲!”
琇莹一愣,很快明白了过来,他本来就是有本钱“为所欲为”的。只得缩了脖子,乖顺道:“嫔妾……不敢。”说着就很配合地往他跟前凑了凑,又多凑了凑,很有些学习革命前辈英勇就义的架势。
这态度反而深深刺激了濂祯。她这是干什么?是真把自己当做土匪头子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