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差不多行了。”我走过去拉住李奕:“再打可就打死了。”
李奕这才停了手,气呼呼地坐到一边,抓过一瓶啤酒往嘴里猛灌。
我低头推了推大宝:“没事吧?没事就缓缓,一会儿起来说话。”
大宝哼哼了两声:“起不来了。”
李奕顿时火了:“装死是吧?老子下手轻了吧?用不用再伺候伺候你?”
“不用。不用……”刚才还半死不活的大宝马上爬了起来。
“贱人!”李奕骂道:“他就是个打不死的贱种,我下手再重点儿也没事。”
我看着鼻青脸肿的大宝摇了摇头:“那天李奕参加的那场十二生肖宴是怎么回事?详详细细地跟我说一遍,一个字都不许漏。”
“那天的事儿跟我真没关系!我也是受害人哪!”大宝顿时吐起了苦水:
你也知道,我平时什么都不好,就好吃两口。前些日子,有个欠了我钱的土夫子,说手里有一件好东西,要拿给我看看。谁知道他拿出来的,是一块现代工艺的青铜令牌。
我当时气得差点没一下砸他脸上。他却笑嘻嘻地跟我说:“你可别小看了这个令牌,这东西对吃货来说,可是万金不换的好东西。你知道老饕不?”
“你说这是老饕令?”他这么一说,我眼睛顿时就亮了。
“对喽!”那人伸出五个手指头:“这块老饕令,要你个五万不贵吧?”
我当时心里就想,这要真是老饕令,别说五万。就是五十万都值啊!
老饕那可是吃货中的吃货,都是吃到了一定境界的人。一般饭店,你跪着求他们,他们还懒得挪步呢!老饕圈子也很难进,一般的吃货根本就不入他们法眼。但是,拿着老饕令倒是能跟他们混上三顿五顿的,你说我看了能不眼馋么?
当时,我也没把钱给他,告诉他等弄明白这东西的真假再说。他倒没多说什么,当时就带着我去了一个十字路口,上了一辆黑色的车。我上车之后就睡着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一家饭店门口。
大宝说到这儿,我回头看了看李奕,后者点了点头:“我也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糊糊地去了那家饭店。”
我向大宝道:“你接着往后说。”
大宝继续说道:
耗子,就是卖我老饕令的那个人,把我领到饭店门口,跟迎宾的女人说了两句话,转身就跑了。他那架势就像是后面有鬼追他似的,没跑出去多远还连着摔了好几个跟头。
他都那样了,你想我能不害怕么?
我当时也想跑。可是还没等我转身,就闻到饭店里飘出来一股子香味。那菜香味儿就像是能勾人魂儿似的,我当时就觉得,要是吃不上那口菜,我死都闭不上眼。干脆就跟着服务员往里走了。
服务员把我领进偏厅之后,让我坐在一张散台上。我往左右看了看,整个偏厅里就九张散台,每张散台上都摆着一盏油灯,还坐了一个人。那些人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着,那脸被油灯给照得铁青铁青的,看着就跟死人差不多。
偏厅里面静得出奇不说,还阴冷阴冷的。我坐在那儿,都能听见自己喘气的声音;而且越坐越冷。就像是要被冻实心了一样,全身都直打哆嗦。我当时从心里往外地觉得害怕啊!你想想,什么地方能冷成这样?
要不是有那股菜香味儿勾着,我早就跑了。
约莫着过了十多分钟,服务员才走过来,往那几个人桌上放了一个空碗,又连汤带水地往碗里倒了一大勺东西。我还没看清她倒的是什么,那些人捧起碗来就是一顿狠吃。那一个个都像是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一样,离老远都能听见他们呼哧呼哧吃饭那动静。
我心里刚骂着两句没出息。服务员就往我桌上摆了一碗面条。那面条做得晶莹剔透哇,就跟珍珠串成了线儿似的。
李少,你也知道,我吃饭之前有那么个毛病……
大宝说完,我就回头问道:“他吃饭有什么毛病?”
“贱毛病!”李奕撇着嘴道:“他吃饭之前都得把饭碗举起来,举到齐眉的位置上,连着拜三下。跟他么拜饭碗似的……”
我听完之后点了点头:“你家有人信神?”
咱们国家从老祖宗开始就是在土里刨食,信农神的人也不少,而且祭祀神灵的名目繁多。最常见的是土地、龙王;也有信神农、后稷、土谷、青苗等等上古神灵的。吃饭之前对着饭碗拜三拜的人,肯定信农神。
大宝点头道:“我爹、我姑他们都信,我不信。吃东西之前拜三下是他们非让我那么做的,一来二去的成了习惯也就改不了。”
我接口道:“你接着往下说!”
大宝点了一根烟:
我当时把碗端起来,刚一低头,就差点儿吓死在那儿----那个服务员没有脚哇!
她虽然穿了一条能拖到地上的裙子,但是我也能看出来,她走路时两只脚根本就没动,整个人就在离地三寸的地方飘着……他乐见血。
我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把碗给扔了。
好不容易等她走出去,我才悄悄把碗放到边上那人桌子上。那人看见面条,两只眼睛都放光,也没用我让,抓起来就吃。
他三下五除二的把面条吃了,我赶紧把空碗拿到自己桌子上,也学着旁边那些人那样直挺挺地坐着。
没过一会儿,那个服务员就又回来了。先是拿手在我眼前晃了几下,看我没有反应,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