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悦将信看完,抬头看着安婧瑜:“是。”
又是一声,雷鸣般的敲响了在场看热闹的大臣。
叽叽喳喳又是一番争论,殷悦笑看着安婧瑜:“然后又如何?”
她话一问出口,背后的讨论和指指点点顿时又安静了下来,殷悦扬了扬手中的信,笑问道:“殷悦未嫁入王府时是干什么的,大家也都知道,写几封这样的信,有什么问题吗?”
安婧瑜一怔,脸色铁青。
她没有想到,殷悦会这么大方的承认,她更没有想到,殷悦会这么厚颜无耻的承认,而且,还反驳了!
这一段,是她前世里没有的,前世里的殷悦,吃完了解药就走了,走了之后,很快又回来了。
这一世,她怎么能让殷悦离开?她要让她死在这里。
于是,才有了今日这么一出。
可到底是前世没有发生的事情,她不知道最后发展会变成什么样,她心里并没有底。
然而,事情到了这地步了,目前的情况也是她胜出,无论如何,殷悦今日是必须死了。
她冷笑一声,看着雍恒:“有没有问题,还得问问王爷了。”
雍恒抬头看了她一眼,安婧瑜只觉得那眼神有些冷。她知道,雍恒怕是真的生气了,可她今日敢对殷悦发难,就不怕雍恒会拿她如何。她有理有据,还怕雍恒会如何了她?
她又追问了一句,雍恒却道:“本王无所谓。”
殷悦一直在等着雍恒的回答,却没想到会等来这一句,本来狂跳着的心,在这一声仿佛轻叹一般的话语中,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雍恒的声音很轻,很轻。也没有任何感情,古井无波得,仿佛在说一件和他无关的事。
他的一句话,又如同水滴掉进了热油锅,下面再次叽叽喳喳了起来,然而这次大概因为议论点是雍恒的关系,大家都不敢太大声,殷悦只能听见诸如:“王爷还真是大度啊”、“王爷这也能忍”等话语。
殷悦心里一直在琢磨着,雍恒到底想干什么?
雍恒不是这种,任由安婧瑜作下去的人。他虽然对安婧瑜很容忍,但他有底线。
殷悦自认为,她看人的眼光还是可以的,雍恒不可能会这么容忍安婧瑜胡作非为的。他一定有别的想法,或者说,他有后招。
但,那是什么呢?
殷悦心里有些急,此刻她在一个非常不利的位置,虽然靠着嘴皮子,能在语言上,气势上胜过安婧瑜一分,但她到底心里没有底,如果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单靠一张嘴,不可能能救下自己的。
而,她已经没有了周景琛这个后台,她唯一能够保护好自己的,也只剩下自己了。
安婧瑜显然也愣了,但她的醒悟很快,她的反应也快,且狠辣。她只是阴鸷的笑着,质问殷悦:“你说簪子不是你的,信不是联系三皇子的信物,那么还请殷夫人给出证据来。”
果然要她拿出证据来了么……
殷悦无奈的叹息一声,而后道:“没有。”
她没有证据,她去哪来的证据呢?安婧瑜冷笑,正要继续说,殷悦便又道:“簪子我出门前还没看到呢,自从踏进大厅,就没有再回院子里去了,谁搁院子里的,我哪知道?”
她说着,又挥了挥手里的信,看着安婧瑜:“还有,这些信当初是我寄出去的吧?我寄出去的信,怎么会在我房里呢?还请王妃给个解释可好?”
不错,她寄出去的信,怎么会又回到了她的房里?
她现在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可安婧瑜也不见得很干净,因为她没有证据拿下她,目前干掉她的唯一的证据,还是苏可岚找来嫁祸她的。
虽然东西是她的,可东西是怎么到她房间里的?这点安婧瑜肯定不能明说,那么她只要往这方面下手,也许便能洗白了自己!
她有见不得人的地方,难道安婧瑜就没有么?
搞笑。
殷悦万分诚恳的看着安婧瑜。
安婧瑜有些坐不住了,她只能勉强的撑住:“东西是怎么在你房里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殷夫人如何勾搭上三皇子,害了韩夫人,又来陷害瑾怀王府!”
殷悦看向韩俐儿,韩俐儿的脸色果然不太好。
任谁大庭广众之下,被揭旧伤疤,脸色都不会好。
她正要反驳一句,雍恒突然站了起来,淡淡道:“够了。”
依然是声调很轻的一句话,加上他声线低沉质感很淳的音调,非常的好听,且很有震慑力。
大厅顿时便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雍恒。
殷悦看着他。
很奇怪,在这种紧张的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去猜想,在场的人此刻心里正在想着什么呢?
一定是觉得,雍恒终于忍不住了吧?
肯定是觉得,雍恒终于要出手了吧?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她命都要保不住了,怎么心思还能放在雍恒身上呢?
她这是过于理智了呢?还是太不理智了呢?
殷悦盯着雍恒,发了会儿呆。
雍恒正看着外面,问谭宇:“三皇子可到了?”
谭宇躬身回道:“林岐已经去了半个时辰,按照路程来算,应该快到了。”
雍恒请了三皇子?
一时之间,大厅又嗡嗡嗡的开动了起来。
殷悦看着雍恒,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雍恒应该是要和雍阳当面对峙吧?看来他已经都安排好了。
她了解雍恒,没有安排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