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婧瑜和雍恒面对面的坐着,举着酒杯对着四周明晃晃的蜡烛把酒言欢,若是殷悦在,也许会觉得,这就是现代版的烛光晚餐了。
只可惜,这里坐着的,是两个货真价实的古代人,什么氛围甜蜜的烛光晚餐,他们是不会懂的。
雍恒在想着该怎么表达,安婧瑜则是在等着他开口。
到底只是重生,她还是没能拥有上帝视觉,她所知道的,不过是她前世所能听到的,看到的,知道的。而她前世里看不到的,听不见的,理解不了的事情,该听不见看不到,依然还是听不见看不到。
上辈子不知道的事情,这辈子依然不会知道。所以,饶是前世里知道殷悦在雍恒书房里呆了两个下午,这辈子她还是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
谭宇太过于警觉,她多次想去探听,手下的人还是一个也没法靠近。
所以,她依然不会知道,殷悦劝说过雍恒,所以,她也就不会知道,殷悦其实不是她的敌人。
雍恒还在沉默中,殷悦告诉她,想让安婧瑜放心,就必须让她知道他的想法,让她懂得他的心,让她明白他的选择,让她,相信他。
可是,他该怎么让安婧瑜知道他的想法呢?
雍恒无疑是睿智警醒的,他可以一眼看穿殷悦脖子上的伤痕,他可以看出安婧瑜的不安,然而他却不懂得,该怎么让安婧瑜放心。
想了许久,他才说了一句:“我不会娶韩俐儿的。”
安婧瑜看着他,皱眉:“为什么?如果真让雍阳娶了韩俐儿,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雍恒安抚她,将殷悦给出的办法说了一遍。安婧瑜冷笑:“你又怎知她不是在欺骗你?”
雍恒笑道:“不怕,你二哥不是挺喜欢韩俐儿的吗?以韩老的身份地位,韩俐儿也配得上你二哥吧?韩俐儿虽说太过于活泼,但人却是单纯的。”
雍恒的意思很明白,然而安婧瑜却一向看不起韩俐儿,听到这个,心里厌恶不已,前世让韩俐儿嫁入安家,弄得安家鸡飞狗跳,今生又怎么还能让她嫁给她二哥?
她心里冷笑,却又觉得雍恒此刻的心都在殷悦身上了,这会儿反驳他是不理智的,不若都留着,往后一点一点的跟殷悦算。
她只是笑:“二哥也是个孩子脾气的,和韩俐儿凑一起,不成了一对活宝,我爹可有得受的了。”
雍恒摇头反驳:“你二哥练就一身武艺,百步穿杨,单枪匹马便敢闯敌营杀将帅夺军旗,这样的勇士你竟然说他孩子气?”
安婧瑜向来崇拜自己的两个哥哥,听雍恒这么夸她,心里一乐,脸上也露出了点笑容来。
这笑容,才是真正发自于内心的笑,圆溜溜的眼睛微微弯起,潋滟着些许波光,仿佛连那几许波光都荡漾着快乐。
雍恒叹息一声,将人紧紧搂在了怀里:“瑜儿,我不知你在担心什么,只是,从承诺要娶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这辈子只娶你一个便够了。”
并非雍恒用情至深,也并不是雍恒特立独行。在这个妻妾成群的年代里,他可谓是深受其害,他不知道他的母亲是怎么在这个后宫中变态的,但他却知道,他母亲的变态,源自于另一个女人。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所以,他不想连安婧瑜也因为这些而疯掉,曾经他能够为此,放弃殷悦这个棋子,那么他便能再为此,守住这个承诺。
这是他给安婧瑜的承诺。
安婧瑜应该感动的。
然而,这句话她上辈子已经听过一次了,也相信了。然而她的结局,却是那样的可悲。
这辈子,她又怎么可能,再去相信?
她只是把头埋在雍恒怀里,不动声色的恨着殷悦。
同床异梦,说的便是如此。谁也不知道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雍恒能够感受得到她的不安,却永远也问不出,她在不安着什么,他只能知道,是因为殷悦,然而,殷悦在他眼中,却是个无害的。
那么,又是为什么?
她不说,谁也猜不到根源。
也许,对于一个懂得心宽自信的人来说,误会即便是说不清,也能慢慢将其磨灭。
然而,显然安婧瑜不是这种足以自我排压的人,对她来说,误会存在了,便只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坚固和处处可疑。
她是个固执的人。
她将今夜雍恒的情意绵绵,只当作是移情别恋后,对她的愧疚。
她只认为,是雍恒愧对于她,才说出了这样的情话来,她恨殷悦,已经恨到“一切不如意都是因为殷悦”的地步。
她抬起头来,冲雍恒道:“明日我想去看一下娘亲,还有韩俐儿的事情,也该和二哥商量一下。”
雍恒自然不会不肯,安婧瑜要做什么,他从来都是纵容的。
他从不会问,你要去做什么,要干什么,或者,不许干什么。
安婧瑜笑笑,对着一昧纵容她的雍恒,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她便带着芸儿蔓儿回了娘家。
下午,雍恒带着殷悦兰妤,也离开王府,去了兰妤母亲的家。而这时,安婧瑜还未回来,王府一下子一个主人也没有了。
兰妤的母亲姓江,江陌如。
殷悦一直以为,兰妤这都十八了,她母亲应该会是个已经四十的大妈了吧?结果见面才知,江陌如竟不过三十六,又加上和兰妤一样长了张娃娃脸,这样看上去,便更显年轻了,好似才二十好几,和兰妤整一个姐妹花两朵,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