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多日过去眼前依旧一片黑暗,桑夏神态间却已现往日的鲜活,亲人友人皆在侧,还有向她表白了心意,她也有几分喜欢的男子日日在身边守候,她本又不是自怜自艾的性子,如何能不心生欢喜。
珍珠在得知自己不在小姐身边的这些日子里小姐竟受了如此多的苦难早就愧疚得不能自已,对尽心尽意侍候小姐的宝珠也很是友善,空闲时教了她不少东西。
这让担心自己会被排斥的宝珠大大松了一口气,主子仁善,她吃的用的在太要县怕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过如此,小姐的身份不得了不说,便是小姐身边的人一个个也都了不得,就连同是侍女的珍珠姐姐看着也像是小姐多过像丫鬟。
这对她来说是想都不曾想过的好日子,气色明显好了,还长了点肉,那总是笑得很好看的大夫还抓了几剂药给她让她自己去煎,说是她身子亏损不小,不调理调理以后要吃亏。
不过一个下人却得了这样的待遇,她深知自是因小姐之故,这让她更是下定决心要更加用心的侍候小姐,不做那忘恩负义之人,于是这日晚间洗漱好,便拉着珍珠说起了事。
“死契?”珍珠失笑,“桑家不要说死契,活契都没有一张,你就是想签都没有。”
宝珠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活契都没有,这是什么人家?
“还是说你签了?”
宝珠摇头,就是因为没签心里才不安,要是小姐不要她了怎么办?
珍珠摸摸她的花苞头,“桑家多年没有添过人了,说起来你还是家里最小的,放心,只要你一心为小姐,家里所有人都会善待你。”
“我自然唯小姐之命是从。”
“那就行了。”珍珠想了想,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头,拉着人在床沿坐下。道:“桑家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小姐的身份你应该也知晓了些,以后麻烦少不了,你要机灵些。若我顾不及时你一定要守好小姐,只要能让小姐平安,什么手段都使得,明日我去找伍姑姑,让她给你一些药以防万一。”
宝珠看她对自己如此交心。连连应下之余也将自己的渴望道了出来,“姐姐,我什么本事都没有,真有事怕是非但帮不上忙还要成为累赘,你能不能……能不能教我一点防身术,不敢奢望能有姐姐这般厉害,就是力气大一些也是好的。”
珍珠托腮看她半晌,“你做好吃苦的准备。”
“是。”宝珠大喜,吃苦算什么,她就是吃着苦头长大的!
可到了次日。事情却有了变化。
桑夏无神的眼睛都因为讶异睁大了些,“让宝珠随伍姨你学毒?”
“医毒不分家,要学自然得一起学,宝珠,你可愿?”
宝珠已经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张着嘴瞪着眼不知该做何反应。
倒是桑夏笑了,“还不速速上前拜师。”
宝珠便是此时脑子里还在发懵也知道这是她的大机缘,立刻僵着手脚上前行三跪九叩大礼。
伍草受了礼,她年岁已经不小了,以后也必然要伴在首领身边。这是她当年跟随首领就做好了的打算,如今就算是为了夏儿也需寻一个衣钵传人。
宝珠很合她的眼缘,再者这小姑娘也不是那循规蹈矩的孩子,要是一直被欺压。不定以后变成什么样,可因为遇到了夏儿,她的未来也就有了其他可能。
这是个哪方面都很合她心意的弟子。
“入我门也没有其他规矩,只有一点你需得记住。”
“是,请师傅教导。”
“你的命是夏儿的,无论你今后有多大成就都不得背叛她。若有违背,不死不休!”
宝珠没有丝毫犹豫的应允,“是,徒儿谨记。”
“起吧。”
宝珠这时候才有了一点真实感,人因为激动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眼里的喜意倾泄,无从遮掩。
伍草也很满意,“虽说医毒一脉,你却得先修习毒术,半吊子的医术起不到什么作用,毒术却能制人,跟着夏儿总不能连自保之力都没有。”
“是。”
伍草起身,“文文这里什么都有,不浪费时间了,随我来。”
“是。”宝珠应声,抿了抿唇,敛了喜意,庄而重之的上前两步在桑夏跟前两步拜了下去,“宝珠多谢小姐。”
桑夏虚扶了扶,“和伍姨好好学,能收到一个合心的弟子也是圆了她的心愿。”
有传承的拜师自然不是这么简单的,温文知道后立刻请出了数代祖师灵位,按着规矩一番叩拜,这才算正式入了师门。
桑夏既为宝珠高兴,也为伍姨高兴,娘早就让她多出门走走,好寻个弟子继承衣钵,伍姨却一直不愿离开娘亲身边,现在好了,宝珠虽然初见时有些油滑,可在身边这些日子她瞧着却像是将过去完全交割了一般,再不见半点滑头,可见她自己也并不愿那般,身边这些人秉性都好,受她们影响,以后也只会越来越好。
安平之过来看到她一脸笑意的模样,不自觉的也跟着笑了起来,“很高兴?太阳快落山了,到院子里走走?”
“恩。”习惯性的伸出手,被一双温暖大手握住。
从屋里到院子这段路她已经很熟了,不用提醒也不会再踢到什么东西,在熟悉的范围内,熟悉信任的人身边,桑夏的心情很放松。
夕阳下,牵手的两人男俊女俏,便是没有凑得很近,其中一人还看不见,当四目相顾说着什么时,两人之间也尽显柔情蜜意。
伍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