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峡谷,变成了世间最可怕的地方。 。
无数道浓烟,从峡谷里生起,向青天飘去。并不是峡谷里失了火,而是山崖垮塌所震起的烟尘,烟尘都能飘这般高,可以想像里面的情况。
无数沉重的山岩石块,崩塌滚落而下,落到九黎骑兵的头顶,发出沉闷如雷的撞击声,然后带着鲜血与压成泥的尸体,继续向前滚去。
沉闷的撞击声不停响起,久久没有停歇,峡谷崩塌震起的烟尘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渐渐变成一大片尘雾,遮住峡谷里的画面。
峡谷里传出九黎士兵的惨呼声,凄嚎声,却被山崖崩塌的声音掩住,峡谷外的人根本无法听清,直至渐渐微弱,然后死寂一片。
这时候距离独孤峡峡崩塌,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那些比马车车厢还要巨大的石块,终于停止了滚动,一直震动的原野,也平静了下来。
峡谷外的九黎军队一片安静。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恐惧。
许安白的脸‘色’极度苍白握着车帘的手不停地颤抖。
此时葬身在峡谷里的九黎将士,足足有万人之众!
万人啊。许安白牙关紧咬,掌下用力,在他这一按之下,整个车厢竟然四分五裂的向四周崩开。
虽然说,这些损失,并不能改变战略大局,但是这是九黎仅有的青年,死一个便少一个,这是他所无法承受的。
许安白尽力的平复了气息,让自己的头脑不是那么的‘混’‘乱’,微闭的眼睛上的眉头微微颤抖,神情变得极为凝重,甚至隐隐有些惧‘色’,强行镇定心神,把被自已身前已经发皱的前襟抚平。
因为他想到了可能造成这一惨状的人,那是他从来没料到,也没有去想的一群人。
峡谷外,九黎军队死寂一片,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长风望着那片依然笼罩在尘雾里的青山,神情极为凝重。
许安白终于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你猜是几先生所为?”许安白转身问向身旁的长风。
长风皱眉,睫‘毛’颤动的速度变快了几分。
“非墨一先生之外不可为。”
“境界几何?”许安白再问。
“无量之上。”
许安白倒吸一口冷气。
“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长风不明白,为何一向不理尘世的墨庭为何会出现在独孤峡帮助秦国。
“因为他们生气了。”许安白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起来,但是脸上却闪过一丝的坚毅,即便如此那又怎样,修行者再强在自己的十万大军前依旧只是螳臂当车。
他只是隐隐的期望着那些疯子中只有一人来到了独孤峡。
许安白回头,看向了身后的那辆漆黑的马车身体终于平稳了许多。
许久,一切平静。十余骑兵,在许安白的授意下驶向峡谷出口处,准备将被堵死的峡口进行一番清理,方便稍后修行者们开道。
便在许安白思忖如何重新打通青峡的时候,负责前期清理工作的十余骑兵,已经来到了峡口,驶进漫天沙尘中。
片刻后,只听得一道破空呼啸声响起,一名骑兵从尘沙里被震飞出来,像土块般从极高处坠落,重重摔在地面上,骨折‘肉’碎而死。
紧接着,破空呼啸声密集响起,进入独孤峡出口的十余骑名骑兵,全部都被震飞出来,不停砸到坚硬的地面上,发出啪啪的闷响,尽数摔死。
独孤峡外,一片血水,满地尸骸。
九黎人被这幕诡异的画面震惊,所有人都望向峡口。
独孤峡出口处依然漫天尘沙,极为昏暗,像是冬天最重的雾,又像是夏天最湿的云,如夜‘色’般涌出峡谷,弥漫在原野上。
然后一柄巨剑在沙尘中逐渐显现,而剑的主人却是一身儒袍从漫天风沙里缓缓走出。
他的单手自然负在身后,广袖如云垂落。
另一支手却将宽大无比的长剑抗在肩头,儒雅中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杀气。
他神情严肃方正,仪姿无可挑剔。
他的每一步都是如此的稳健,即便是面对着十数万的大军也依旧是如此。
就在九黎人所有紧张的目光之中,又走出了一个人。
那人面若寒霜,双手自然的放在‘胸’前,环抱,确是在最后的时刻放下,眯着眼睛看着茫茫的大军,没有丝毫的怯懦。那是墨庭的三师兄,齿寒。
而走在三师兄后的身影则是一个胖胖的人,那人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神态,面对着大军眉头紧锁,深沉极极。而在他的肩头却是挑着一口巨大的锅和一袋米。似乎还有一袋子青菜,那些东西的重量已经将扁担压弯,想来那口锅是极沉的。
而在三师兄之后走出的则是一身正规墨袍的俊朗青年,那青年不时蹙眉,不是抿嘴,似乎不太喜欢这紧张的氛围,但是没有人会因此而否认这个看似不太正经的墨庭第五徒的强大。
走在最后的当然便是楚忌。当他一身雪白长袍走出峡谷之时,就连坐在马车上的许安白也忍不住的惊叹了一声,年少如此却有着如此般的遭遇,恐怕这世间当真找不出第二人。
而那如明月一般走出青山,照亮晦暗原野的男子。
自然是墨庭的大师兄。
沙尘渐渐敛去,‘春’日在许安白看来竟然变得有些炽烈,青天之上没有一丝云彩。
独孤峡外的原野一片清明。
“墨庭一向不参与这尘世的纷争,如今是怎么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