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双眼紧闭,如蝶般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安静的阴影。他唇色如同他的脸色一般,白的如同瓷器,他整个人就如同一个睡着了的雕塑一般,美得让人心痛,一笔一划都仿佛是上天的精心雕刻。
“你一定是知道的,我告诉过你的。”夭夭嘴角勾出一抹笑,明亮的眼眸中荡开一层水雾,两行滚烫的泪水滑落脸颊,滚进了夭夭的口中,苦苦咸咸的。
“爹爹……”夭夭嘴角晕开一抹笑容。眼皮越发地沉重,而胸口就算是轻吸一口气也疼得厉害,夭夭最终支撑不住猛的洗一下栽倒在了地上,花想容也顺势倒了下去。
花想容倒在一片雪白之中,艳红的裙裾散开,银白色的发丝几乎与地面融为一体,反射着雪的光泽。
如鸦长发在空中划过一道流利的弧度,夭夭身子一软就倒在了花想容的怀中,黑色的发丝在花想容胸前铺展开花开的美丽。
大雪纷纷而落,洋洋洒洒,一片片的鹅毛雪花静静地落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将倒在地上没有知觉的两人铺了满身,厚厚地将两人埋在了雪花之中。
……
“小师弟,清凌她,她……”慕思烟抬目看向盘腿端坐在塌上的月无邈,低眉说到,“清凌她死了。”
本来静坐在塌上的月无邈身子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那双碧盈盈地凤眸缓缓地睁了开来,薄唇轻启,“她既已不是天渺派弟子,生死自当与我们无忧。”
月无邈的声音清冷得犹如珠玉相击,冰冷冷的声线不含一丝属于凡人的情感。(
“可是她……”慕思烟心中一沉,她从来没想过他竟会冷情至此。
“若没有其他的事,师姐还请出去吧。”月无邈说着就又闭上了眼睛,面上神色未有丝毫波动。
“如此那小师弟就好好修行,师姐就告退了。”慕思烟深深地望了月无邈一眼就退了出去。
待得慕思烟离去的身影走远,正在塌上静修的月无邈睁开了眼睛,袖袍一撩,从塌上起身,他薄唇紧抿,眼神幽深,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月无邈缓步来到桌前,将杯盏中的茶水冲着空中一泼,颗颗溅开的水滴在空中汇合,融合成一面巨大的水镜。
月无邈凝眉看向镜中的影像。
“娘亲,女儿回来了。”清凌面色黯然,一脸神伤地看着面前的中年妇女。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在天渺派好好学艺,不要回来了吗?”中年妇女看着清凌一脸的不耐。
“娘亲……”清凌失落地垂下了头,片刻之后,突然将头抬了起来,脸上挂着一丝笑意,“女儿想着你一人在家,还要照顾年幼的弟弟,女儿心里放心不下,所以就……”
“你个死丫头,你还想骗老娘?别以为老娘不知道,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天渺派惹了什么祸事被赶出来了?”中年妇女不待清凌说完就一把将清凌推了开来。
“娘亲,我真的只是担心你们,所以给师傅他们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好回家一趟。”清凌看着自己的母亲不管不顾地把自己直往家门外推。
“你个死丫头,你还骗老娘,你是老娘拉出来,你说的话又怎么骗得了我!你快说,你是不是被赶出来了,快说!”中年妇女说得一脸的怒其不争,两只眼睛瞪得犹如铜铃。
清凌迫于无奈,轻轻点了下头。
“哎呀——我的天呐,你这个杀千刀的,老娘好不容易才把你送进天渺派,你就这么被赶出来了!”中年妇女哭天抢地的,双手不住地捶打着清凌。
中年妇女一步步地将清凌往门外推,“你这个不孝的,一出生就克死了你爹爹,都怪老娘当时心软,没有下狠手一把掐死你,不然老头子也不会死了,好不容易把你这个瘟神送走了,你现在又回来了,你是不是嫌老娘命硬!你滚,你不要再回来了,你休想踏进这个家门一步!”
中年妇女嘴中不停地叫嚷,长期做农活的妇女,手上的力气本也不小,一推一攘之间就把清凌给推出了家门。
清凌刚受过刑,身子本就虚弱,被这使劲一推,脚下一崴就重重地摔倒在地,手肘擦过地面,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清凌拿过手肘一看,上面被磨破了一大片的皮,隐隐地血丝渗了出来。
“碰”一声巨响,清凌抬头看去,中年妇女无情地将门给关上了,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上钥落锁的声音。
清凌眼眶中蓄着泪水,伸手揉了揉被摔破皮的手肘,逼回了眼眶中的泪水,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清凌怔怔地看着紧锁的门扉,提了提挂在背上的背包。
“想不到我也会落得这般下场。不就是爱一个人么,有什么错!”清凌嘴角勾开一抹极淡的笑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无情之地。
画面一转,月无邈眼前水镜中的影像就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