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纪媛这种性子冷淡不愿惹事的人,听闻这番话,都不禁对这位苍蝇一般的杨小姐起了深深厌恶。
慕晓枫见怪不怪的笑了笑,大概见过裘天恕之后,杨悠茹这惹人厌的才终于想起她曾被退婚的事。
可是,在佛祖面前发誓?
“杨小姐,你亲眼看过李二公子尸身吗?亲自看着他收敛入棺下葬吗?”少女笑得温和柔软,语气也是轻轻柔柔的,让人听着舒服到不会提起防备之心,甚至丝毫察觉不出其中透着诱导意味,“会不会,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被……那个呢,要知道,他的爹可是当朝大将军!”
杨悠茹怔了怔,对上她晶莹明亮又透着意味深长的眼眸,灰败苍白的脸突然焕发出一层异样光彩来,她盯着慕晓枫,甚至急切的重复追问,“他根本没有被哪个?”
慕晓枫淡淡笑了笑,抛一个让人回味的眼神过去,却抿唇不语。
杨悠茹似是突然开窍了一般,然后惊喜道,“你是说……他还活着?”
“杨小姐作为李二公子未婚妻子,应该认得李二公子吧?”
慕晓枫幽幽抛下这句,就与纪媛一齐钻进马车,也不待杨悠茹再发问,一上马车立时便催促马车赶路离开。
杨悠茹当然不会再追上去,甚至这会她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喜讯给震得晕乎乎,根本没留意到慕晓枫已经行动迅捷如风的走了。
她双手大力捏着衣摆,咬着唇,抬头望着白云朵朵的湛蓝天空,似乎这样就能帮助她抑制激动一样。
可过了半晌,她双手依旧抖着,望着天空双眼视线也似覆着一层雾气,嘴里还一直不敢置信的喃喃,“还活着?还活着吗?”
那她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形容枯槁一潭死水行尸走肉般活下去?
以后也不会有人再用不屑的口吻不屑的目光,看待她这个“望门寡?”
啊呸!
他没死,她还守什么活寡!
想到这里,杨悠茹就差点激动得失态的大哭大叫。事实上,马车启程之后,她确实忍不住这样做了。
她要回去问问,对,要去大将军府问问,他是不是还活着……。
带着无比急切的忐忑心情,杨悠茹忍不住再次连声催促起来,“快些,将马车速度赶快些,听到没有!”
可惜,老天不能体会她的迫切心情,待到她从大佛寺回到城里,天色已经晚了。
这个时候,她再巴巴赶去大将军府过问李南胜是不是真死,显然不合适。
而经过这一路回程奔波,杨悠茹激动又迫切的心情终于平静了许多,眼见天色渐晚,只得无可奈何叹息作罢。
可这事一天不弄明白,都似有无形的毒蛇盘踞她心头一样。
便是这一个晚上,都似被人架在火上烤一样煎熬难受了。
一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于是,翌日她食不知味的草草用过早膳,就找了个借口往大将军府去了。
恰好这天离李南胜被砍头的日子,刚满一个月,以她未过门妻子的身份前往李大将军府还是勉强说得过去。
因为李南胜是因罪被斩首,他的身后事什么的一切只能低调从简。
杨悠茹前往李南胜设灵的地方呆了一会,有些麻木的拜了拜,就心不在焉的在将军府四下游荡。直接向人询问李南胜死没死肯定不成,所以她趁着这功夫一边隐晦的寻找证明李南胜还活着的踪迹,一边不死心的迂回曲折向人打听与李南胜有关的事情。
只可惜,她在大将军府流连了一个多时辰,除了再次确认李南胜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这个冰冷冷的事实外,压根没寻到一丝证据证明人还活着。
心灰意冷之下,她浑浑噩噩出了府,也没有直接坐马车回去,就这样恍惚的在附近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
然而,就在她万念俱灰,又对误导她的慕晓枫恨之入骨的时候。耳边却忽然传来开门的“吱呀”声。
她无意识的抬头遁声望去,正巧望见有人自大将军府后门闪身出来。
从她的角度,只能望见那人背影。
即使是背影,杨悠茹精神恍惚之余也不禁眯起眼睛,发了会呆。
“这背影……瞧着怎么有些眼熟呢?精瘦精瘦的,就跟他差不多……差不多?”
前半句只是无意识呢喃,后半句却已经夹杂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在里面。
她掩唇用力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一时错觉看花眼。
可是,手放下,那精瘦背影仍旧在眼前。虽然他脚步又轻又疾,虽然她只能望见那人背影。
但是,杨悠茹之前不知见过李南胜多少回了,便是订亲之后,也忍不住暗中偷偷见了好几次。
“是他……真的是他?”
勉强压抑着汹涌澎湃的喜悦,可杨悠茹的声音却难免激动打颤。
“既然活着,为什么要对我避而不见!”
惊喜未过,疑惑便袭上心头。杨悠茹咬唇想了一下,便果断决定追上去问个究竟。
问问那个男人这样诈死让她守望门寡是什么意思。
可惜她纵然心急如焚,脚步也没有男子的迈得大。眼看就要跟丢,她也顾不上其他,撒开步子跑着往那精瘦人影追过去。
然而,她这一跑,脚步声自然就又重又急了。前面那精瘦身影听闻身后动静后,也急得加快了脚步。
杨悠茹眼看着就要追上,却因为他这速度一加快,几乎立刻就被远远丢下。
心里一着急,便忘了这事要顾忌,直接张开嘴巴就高声唤了起来,“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