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问凝眉想了一下,却摇头拒绝她的好意,反而淡淡道,“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如果纪大夫已经准备好的话,那就请开始吧。”
纪媛略觉讶异的看了她一眼,却随即默然点了点头,不再作声。
而将目光再度转向精神萎靡不振的安如沁,打量了一下,就拿了银针出来。
君莫问愕了愕,“纪大夫?要不要我先让人拿绳子绑住她?”
要知道瘾症发作的时候,非但人会神智不清,就是力气也会比正常的时候大出数倍,君莫问她这是担心纪媛在试验过程中,万一不小心被安如沁伤害。
纪媛摇了摇头,“不必,这里不是还有张小姐你在吗?”
有个武功不错的人在旁边看着,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让安如沁伤害到她的,不是吗?
在走向安如沁之前,纪媛默了默,又道,“其余的事情,张小姐都安排好了吧?”
纪媛这么问,也不是不放心君莫问办事,只是出于谨慎再提醒一遍。
见君莫问点了点头,她便不再言语,而拿着银针继续走向安如沁。
纪媛施针的手法行云流水般娴熟自如,一会之后,她便收起银针站到一旁观察安如沁。
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原本安静萎靡的安如沁,忽然面色一白,就见她无比痛苦的捧头撞脑,又是凄厉的嗷嗷大叫又是眼泪鼻涕横流糊了一脸的打滚跪地哀求。
总之,即使是早有心里准备的君莫问,这会看见她的凄惨丑态,眉头都禁不住慢慢拧了起来。
听着这空荡荡屋子里呜呜咽咽的声音,再看着安如沁那丑态毕露的样子,君莫问头皮也隐隐发麻了。
纪媛却一脸木然的站在旁边,一直仔细观察着安如沁各种变化。
因为忆微在旁边护着,所以纪媛也不担心安如沁会突然发疯冲过去对她不利。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安如沁各种颠狂病症才渐渐弱了下去。
“嗯,今天就到这里吧。”纪媛收拾好银针,淡淡睨了眼如大病过后虚弱如死的安如沁,淡淡道,“我明天这个时辰再过来。”
君莫问朝忆微使了个眼色,然后便亲自送纪媛出去。
当然,纪媛并不是立刻就离开张府,而是在君莫问的引领下,悄悄绕到了张广所在屋子的窗户外。
她们今天做的一切,就是要让张广以安如沁为镜,这会安如沁发作完毕,她们怎么也得暗中观察一下张广的反应才行。
为免张广察觉到被人偷窥,君莫问带着纪媛在附近一棵大树后远远的隐了身形。
透过半敞的窗户,可以望见张广侧脸。
轮廓自然是英俊的,不过因为这些日子种种挫折,这会张广的侧脸已然浮了淡淡郁暗灰青色。
跟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除了脸色郁郁泛暗之外,他随意搭在柱子上的手背,青筋突起。
暴躁狂郁阴暗灰败,这是纪媛远远望见他侧面时心里慢慢浮上的感觉。当然,依着纪媛眼下的位置,自然看不到张广眼神。
可是,她可以感觉得出。
那屋子里头困着的,张广给人的感觉除了灰心绝望颓废之外,还有极力掩饰的惊惶不安。
唇角微微勾了勾,她冲君莫问眨了眨眼,然后两人便悄无声息的转身走了出去。
直至远离了张广所在的院子,君莫问才憋不住问道,“纪大夫,如何?”
纪媛也不卖关子,看着她便道,“刚才三公子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不如张小姐先说说刚才的感觉?”
比起纪媛这个外人,自然是君莫问对张广更为熟悉,所以张广身上发生什么变化的话,理所当然是君莫问更加了解。
君莫问垂眸看着脚下排列整齐的小白石,沉默了一会,才道,“三哥他……似乎很震惊还很害怕?”
纪媛却笑了笑,“还知道害怕,就好。”
君莫问抬头,看着眼前冷清女子唇畔那微微凝起的笑意,神色困惑,“就好?”
纪媛只是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便道,“嗯,今天就这样,我明天继续过来。”
想要帮助张广戒掉瘾症,不仅仅要从外面,还要同时从张广的内心开始攻坚。
待君莫问想起安如沁的“镜子”作用,弯如新月的眼睛也多了淡淡的若有所思。
“但愿,这法子真能凑效。”
次日纪媛如期而至,同样也没有去见张广,而是继续拿银针折磨安如沁。
待安如沁发作得最痛苦的时候,纪媛才道,“行了,就是现在,将那碗汤药给她灌下去。”
虽然君莫问让人依足纪媛吩咐将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好,不过纪媛这汤药到底有什么妙用她却不知道。
“纪大夫,这汤药?”看着被强行灌了药没多久就不怎么闹腾的安如沁,君莫问好奇了。
纪媛客气的笑了笑,冷清眼眸里微微转出几分谦虚,“这是可以减轻痛楚的药,如果她有这毅力不依靠外来药物辅助也可以。”
君莫问疑惑,“这……能帮助她戒掉瘾症?”
纪媛默了默,“事实上,寒石散的瘾症发作时有多痛苦你也看到了,这汤药只能起辅助作用,最主要还是看本人的心志。”
“当然,我让她服的这个汤药也有作用,不过只能稍稍减轻她对寒石散的依赖。”
君莫问眼神一亮,眉眼弯起,难掩激动的说道,“纪大夫真了不起。”
她坚信纪媛所说的稍稍减轻她对寒石散的依赖,只是谦虚说法。瞧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