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捶打自己脑袋,就是拼尽力气撞脑袋,她看得心疼也看得心惊肉跳。
大夫摇了摇头,“张小姐这好意只怕不管用。”
上瘾的人一旦发起病来,不管什么都不会愿意服用的。
君莫问神色黯了黯,“有劳大夫。”
送走大夫,君莫问与张宁对视一眼,除了苦笑还真相对无言了。
良久,她才幽幽道,“大哥,这可怎么办才好?”
语气幽怨,心里几分无力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这种感觉,她陌生得很,似乎自她十岁之后,就几乎再没有过……。以前在山里学艺的时候,就算再苦再累,她也从来没有眼前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张宁也想叹气,也想摇头。
可他不能,父亲不在家里,他就得承担起长子该承担的责任,好好撑住这个家,护好家中每个人。
“小妹不用担心,”张宁看着眉间染了忧愁的少女,扯出一抹苦笑,安慰道,“三弟……会熬过去的。”
这话,他说得可一点底气与自信也没有,大概只能借着安慰她的时候也如此安慰自己吧。
这一次张广发病,足够君莫问心惊肉跳担心深深。
可是,她根本没预料到,张广不久后再一次发病的时候,那才真正让她觉得头皮发麻心生寒意。
不能制住张广武功,张宁与君莫问商量过后,决定将油麻绳换成铁链,可纵然这样,也锁不住张广发病时毕露的痛苦与丑态。
最重要的是,张广本人一点也不配合。
若不是他们兄妹二人时刻留意着,根本就不能及时发现他发病,更不能在他伤人伤己前及时制住他。
迫不得已之下拿铁链将人锁起来,可张广却被疼痛折腾得嗷嗷直叫,一边眼泪鼻涕直流一边痛苦难当的哀求,“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求求你们,给我找那东西来吧……。”
如此反复哀求,真是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君莫问在他跟前站了一会就忍不住掩脸离去了,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一定会忍不住心软应他所求拿了他想要的东西到这空屋子里。
为了帮助张广戒掉瘾症,他们特意在张府僻静处清空一个院子,就怕张广发起狂来会伤人伤己。
君莫问在这空空荡荡的屋子里站了一会,就红着眼睛转身走了出去。
这一走,直接坐上马车出了张府。
他们没办法帮助张广戒掉瘾症,因为这办法他们已经试了好几次,却一点用处也没有,反而每一次看见张广发作,都越发痛苦不堪。
君莫问坐在马车里,心又揪又疼又零乱。
“三哥,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帮到你?”叹了口气,君莫问放下帘子,心事重重的倚着靠垫而坐。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接着从外头传来一声,“小姐,慕府到了。”
君莫问回神,唇边却漾了抹无力的苦笑。
其实她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慕晓枫,无论什么事她都爱和慕晓枫一较长短。
虽然很多时候的比较,只是她一个人在心里暗自比较,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却无奈发觉,似乎无论哪一方面,她都输慕晓枫一筹。
哦不,或许输的并不止一筹……。
想到这里,她盯着慕府牌匾不禁有些惆怅起来。
车夫见她光挑着帘子盯着慕府大门,却端坐在车内不动,过了好一会还是如此,不由得困惑的轻声试探道,“小姐……不打算进去吗?”
“哦?……不。”摇了摇头,君莫问提着裙摆下了马车。
来都来了,过门不入的逃避行径可不是她君莫问会干的事。
逃避,那是弱者才会干的事,她君莫问从来就不是弱者。
君莫问心事重重去到枫林居的时候,差点被眼前所见的和谐美好画面吓了一跳。
几棵高大枫树所环绕下的八角亭子里,一袭紫衣少女几分懒散随意的模样,坐在一张藤椅里正低头聚精会神的看书。而在她旁边,是将一袭锦衣也穿出无边风华的孤冷男子。
只见男子眉目如画,挺拔笔直的身姿优雅端坐一旁。姿态是那么傲然安静淡漠,却又让人觉得那样孤华尊贵遥不可及。
楚离歌手里端着茶杯,那潋滟幽深的眼眸,似是平静无痕的盯着手中杯子,却又似目光放空。
偏偏这冷清淡漠的姿态,又如此孤艳华贵让人不敢亵渎,那看似淡漠万事万物不入眼的目光,却总会有意无意瞥过一侧紫衣少女专注的侧脸。
那点点星游浮动的眸光里,依旧孤清遥远冰凉淡漠,却总在瞥过少女雪玉侧脸时,隐隐浮现一缕浅淡温柔。
君莫问站在门口,看着里面静好的画面,一时有些痴痴的也有些惘然若失,便静静站在原地双脚似突然被钉住一样,半晌仍旧踌躇不动。
慕晓枫看得专心,且君莫问过来的时候刻意收敛了气息,最重要的是,她从心底并没有妒忌慕晓枫。
所以,她浑身上下自然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是温善的,并且与四周让人舒适的气息融合一体。
因而一时半会,六感敏锐如慕晓枫,也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不过,慕晓枫没有察觉,不表示旁边的楚离歌也没有察觉。
楚离歌之所以会漠视君莫问,那是因为君莫问并没有第一时间进来打扰他们。
可这会,君莫问拢了拢发丝之后,收起惆怅面容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