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晓枫收到信后,盯着信笺沉吟了好一会,才道,“红影,尽快给我查一件旧事。”
“嗯,一定要将详情都查清楚。”
红影见她表情少有的严肃,心跳了跳,连忙应道,“是,奴婢一定将详情都源源本本查清楚。”
过了两天,红影终于将慕晓枫交待的事情查了个七七八八。
“小姐,奴婢幸不辱命。”红影将一叠资料递给慕晓枫,脸色有些憔悴,但眼睛却透着锃锃的亮,神情语气都透着一股轻松,“小姐想知道的事情都记在上面。”
慕晓枫就在偏厅里,倚着窗棂低头看起资料来,越往下看,眼神便越冷,“原来是这样,我想我大概知道他的苦衷是什么了。”
而且,她敢肯定,提出暗杀她大哥为条件的凌风阁,一定是与他们两家其中一家或者两家都有仇。
不然,也不会提出这种故意挑起两家仇恨的条件来。
可张广的情况,连御医都束手无策,她又该怎么办呢?
若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张广就似埋在两家之间的一颗隐形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几经思虑,慕晓枫才执笔给君莫问回复了一封信。
信里先向她求证一些事,待君莫问给了肯定答案之后,她才又提了其他问题。
这其中就包括了对张广隐瞒情况的猜测,以及应对的解决办法。
当然,慕晓枫在信中所提的办法十分隐晦,因为事关重大,她也不可能对君莫问全盘托出。
估计着,张广的时间也不多了,所以君莫问在看完慕晓枫的信后,迫不及待在第二天就到慕府登门拜访了。
“晓枫,你在信中所说的办法真的可行吗?”在枫林居的偏厅里,君莫问一见到慕晓枫,连寒暄也省略了,直接就提出她最关心的问题,“万一到时出了岔子,那可怎么办?”
要知道,一着不慎,这事不仅仅是关系到她们两人各自兄长,更关系到她们身后的家族利益。
如此重大的事,君莫问万万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轻易冒险。
“莫问,你尽管放心吧。”提到这个名字,慕晓枫就忍不住想揶揄她几句,“先伯父给你取这个名字还真取得好极了,英雄莫问出处,亦莫问什么结果。”
说起这突然就改了客气的称呼,慕晓枫觉得她们之间还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缘份。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友谊,有可能始于一壶酒;而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友谊,也极可能始于一句话。
不是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吗?
她想,她与君莫问这奇妙的友谊就是始于一来二往的几封信里。
虽然君莫问仍时时抱着要将她比下去的决心,但这个显然并不妨碍她们之间相互欣赏。
“你还有闲心打趣我,你瞧瞧我都愁成什么样了,”君莫问皱起眉头,一脸忧愁难展模样,指了指自己脑袋,“你看看,我满头乌丝都愁成华发了。”
慕晓枫瞧着她神气活现的愁苦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了,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不会相信有才气又傲气的君姑娘也有如此天真可爱一面。
可见,再老成持重的少女,偶尔也有真性情流露的时候。
年龄摆在这,总有她不愿意装或者不小心忘记装的时候。
“你还笑。”君莫问白她一眼,鼓着腮一脸气呼呼哀怨无限的模样。
逗得慕晓枫不禁又是一阵好乐。
“好好,我不笑了不笑了。”慕晓枫连忙摆手,敛了笑意,“我哥哥这边,自有我安排妥当,倒是你,回去可要好好劝说三公子,万不可错过时机。”
她可不想她苦心安排最后白费功夫。
事情重大,君莫问也正了神色,郑重的点了点头,“我晓得。”
从慕府回到张家,君莫问立即就去见张广了。
有些事情已经拖得太久,她觉得有必要抓紧时间速战速决才行。
“三哥,”君莫问敲门的时候,张广正在偏厅里背对着她,看着多宝格上的宝贝出神。
听闻她叫唤,才转过身去,“有事?”
君莫问点了点头,也不待他招呼,自行便走进去在小几旁的椅子坐下,“确实有事想跟你谈谈。”
说罢,她抬头往四周望了望,张广便明白她的意思了,手一挥,道,“你们都下去。”
“是,少爷!”屋里侍候的下人恭敬应声之后,一溜烟的退了出去。
“三哥,”君莫问自顾的替自己斟了杯茶,趁着这期间再三琢磨怎么开口跟他提那件事,“不管怎么说,你始终都是我哥哥;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其实这话,君莫问说了也是白说。
她既然被张工羽夫妇认为义女,就算她想跳出张家这框框去,也不可能跳得出去。
除非,她现在就站出来声明与张家断绝关系。
张广不明白她心思,听闻这话,心里一愣,却也在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甚至不太好的念头。
她是不是算出他将来会出什么事?
别怪张广会这样想,实在是他也不太清楚自己这个小妹到底有多神通。
只是知道这个小妹表现出来的,每做一件事,无一不是令人赞不绝口的。
至于这个小妹身上到底学了多少令人侧目的本事,让他细数,他还真数不出来。
怔了半晌,张广才呐呐应和一句,“我知道,就跟我永远都是你三哥一样。”
哥哥,维护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