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张广暴跳如雷的将自己院子闹得鸡犬不宁。但是,不管他对下人是厉喝还是酷打,始终都没有问出任何结果来。
他好不容易才重金购来的药丸,再一次莫名其妙失去了踪影。
万幸的是,他当初一时心急也是为了保险起见,当场吞了那么一粒下去,不然这十几万两银子就全部白白打水漂了。
也正因为当时迫不及待吞了一粒,他才知道那东西的效用是出乎意料的好。
只思索一晚,他就决定再次向凌风阁购买那种药丸,可两次下来,他手里头所有积蓄几乎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了。
眼下让他再拿出十几万两银子,那绝对不比穷人砸锅卖铁容易。
没有银子怎么办?
他好不容易才看见复原的曙光,现在让他放弃当然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想到银子,张广眉头都拧得跟打结的麻花一样。
自然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被撞飞的药丸,再自然而然的想起了慕少轩……。
“简直就是专门坏我事的灾星。”利用他诱杀慕晓枫不成,还反被连累负荆请罪跪了好几天。
心里又愤又恨的哼了一句,张广决定找自己老娘借钱去。
“十万两?”张夫人诧异的看着自己儿子,见他面色略带尴尬,而且眼神还有意无意躲避着她。心里就隐隐有底了,想了想,她才语重心长道,“广儿,娘不是不可以借那么多钱给你。”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的语气里隐含打探之意,“不过,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你能不能告诉你,要这么大笔钱有什么用途?”
张广在开口之前自然已经预料到她会盘问,可他要拿这笔钱去买那种药丸的事,怎么好意思在她面前摊开来说。
即使真要说,也得等到他真买到药丸并且有了明显效果再说。在没有恢复正常之前,他实在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对他流露的丁点怜悯同情目光。
想了想,他岔开话题,只敷衍道,“娘放心,我心里有数,断然不会拿这么多钱胡作非为的。”
也就是说,他不愿意将其中原因告诉她,同时也表明,他是成年人,做什么事自己心里有底,并明确表示不希望她过度干涉。
张夫人还能说什么呢?
他不愿意说,她还能真强逼他说或者不借钱给他吗?
这两者自然都不能!
默默叹口气,张夫人转身从柜子里拿出几张大面额的银票递给他,“你要的钱都在这,广儿,你答应娘,可千万别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来。”
张广沉着脸,几分不自在的点了点头,“娘放心。”
他拿到钱之后,又几经周折,才终于再度找上凌风阁。
这次见面交易的地点,是在一间外表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宅子。张广按照指引进入到里面,才发觉这外表普通的宅子,里面原来别有洞天。
依旧在一间空旷而雅致的房间里,一面巨大的花鸟屏风将房间一分为二。
张广知道规矩,坐在屏风外侧,先将自己所求写了下来,然后等着里面那从头到脚都隐在玄色披风里的人,按照他所求提出相应条件。
空旷的房间里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张广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等了一会,才听闻有浅浅沙沙声响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才有张纸自屏风所设的一处活眼递了出来。
“杀人,取掉慕少轩性命后,再奉上药丸两粒。”
这条件实在太令人惊讶了,张广一目扫过,忍不住吃惊的低声念了出来。
他闭着眼睛,犹豫了一会。
不是不恨慕少轩,想起慕少轩带给他的羞辱,他就恨不得立刻提剑将那个文弱书生宰在剑下。
但是,他再恨慕少轩,也没有忘记自己身份。
上一次他借由慕少轩引诱猎杀慕晓枫,完全成了偷鸡不着蚀把米。除了被自己父亲耳提面命狠狠数落教训一顿又一顿之外,他还被逼在自己父亲面前做了保证。
他都不敢想像,假如他应下凌风阁所提的条件,他日真被自己父亲发现他违背承诺的时候,他会有什么后果。
可凌风阁给顾客所提的条件,只要提了出来,就绝无商量或更改的余地。
张广可以不答应,但那种让他垂涎三尺的药丸,他也别奢望能够再拿到了。
他只犹豫了一会,屏风内侧那个披风人就已经不耐烦的,态度强硬的再递了张纸出来。
“杀或不杀?”
张广闭着眼睛,暗下咬了咬牙。
再睁开眼睛,脸上已呈了决然之色,他的答复:杀!
为了能够做回正常男人,杀了慕少轩又如何。
他们张家根本不需要与慕府结盟,就算因此多树仇敌,相信他父亲了解原因也会理解他这么做的苦衷。
拿到一粒药丸,张广满腹心事的走了。
答应杀慕少轩容易,可真正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将慕少轩杀掉,这绝不容易。
更难的是,他不能将这事在府里露出一点点苗头。
琢磨了半天,张广眉头还是紧紧拧着的。
“难道这事得我亲自动手?”
如果他用张家的人,这事想要在自己父亲面前保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自己父亲收到一丝风声,慕少轩他肯定杀不成。
“我该怎么办呢?”
人,他是一定要杀的。
花钱雇杀手?这事不靠谱。张广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自己动手最保险。
横竖慕少轩只是个手生,他一个人去解决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