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沉哑然失笑,“有人像你这样乱用词语的吗?”
有些伤用肉眼是看不出来的。
慕晓枫半信半疑的又看了看他,随后笑吟吟走开,直接迈步往花园中的凉亭走去,毫不客气的丢下一句,“有金玉在外,你也该满足了。”
“张小姐千万别听她胡说。”夏星沉十分优雅的对君莫问比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又道,“你别瞧她温和好脾气,实际就是个典型的面善心黑。”
走在前面的慕晓枫不满了,“喂喂,夏星沉!就算你身为右相,也不能空口白牙诬蔑人的吧。”
“张小姐你说,他身居相位,是不是更应该实事求是?”她哪里面善心黑了?
君莫问掩下眼底羡慕,忽然调皮的笑了起来,“嗯,你说得对,我觉得他确实挺实事求是的。”
慕晓枫笑容一凝,瞪圆眼珠,颇有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哼哼,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君莫问一怔,夏星沉飞快瞥了她一眼,脚下不着痕迹快了些,与她的距离也悄然之间拉大了些。
“你不欺负别人就好了。”夏星沉已然踏入凉亭,看着故作气恼的少女,微微含笑的眼底泛过淡淡无奈宠溺,“谁还敢不长眼的欺负你。”
这姑娘睚眦必报的脾性,可不是一般人经受得了。
君莫问施施然走进来,瞄了眼故作气鼓鼓的少女,又瞄了瞄看似慵懒随意实则暗蕴温柔的男子,迟疑了一下,才在两人之间的位置坐了下去。
“不长眼的人哦……”慕晓枫笑了笑,明亮眼眸掠过狡黠,就见她抬手一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张小姐,我每次来右相府他必抚琴相迎。”慕晓枫说到这个,俏脸更似点了层朦胧醉人胭脂一样,那是气红的。“说得好听点,是以乐会友。”
“其实,他就是故意欺我不会弹琴刺激人的。”少女特意的用力哼了哼,一副你就欺负人的表情,“今天张小姐你一来,他就改修枝剪叶了。”
君莫问怔怔的眨着眼睛,既羡慕两人随意胡扯的相处方式,又惊愕慕晓枫自揭老底的勇气。
不过,谨慎起见,她还是征询的看了看夏星沉。
夏星沉再次哑然失笑起来,“张小姐别听她胡扯,她这是跟我们炫耀呢。”
“炫耀?”君莫问偏头,茫然不解的目光自慕晓枫脸上转到了夏星沉。
慕晓枫瞧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底忽有念头一闪。
“什么炫耀,有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张小姐我们别理他。”
这话说得君莫问心里越发好奇,可看向夏星沉,他只是微微笑了笑,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再看慕晓枫,虽是一副恨得牙痒痒的姿态,但她知道这其实是慕晓枫故意表露出来让她看到的。
心中一动,忽然记起刚才慕晓枫说过不会弹琴……。
不会弹琴?
君莫问呆了呆,不会是真的吧?
慕晓枫不是一直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吗?怎么可能不会弹琴呢?
可瞧着慕晓枫的模样,应该就是真的。
以才艺双全标柄的时代,慕晓枫居然不会弹琴,这着实够让人惊讶的。不过惊讶之余,君莫问也不得不佩服慕晓枫。
若换做旁人,这种事肯定想尽办法遮掩。偏慕晓枫非但没有将不会弹琴视为羞耻,反隐约有丝以此自豪的意思。
这样坦率聪慧的姑娘,难怪那么招人喜欢了,连她现在都有些喜欢起这姑娘来了。
几人又在凉亭里天南地北的聊了一会,慕晓枫便告辞了,至于君莫问眼底那略带不舍的光芒,她只能当作看不见。
她一走,君莫问当然不好意思再单独留下来。
夏星沉亲自将两人送出大门,看着两人坐上马车离开,这才转身回去。
大门关上的一刹,胸口忽然有痛楚缠上。眉头紧了紧,他暗下吸口气,这伤……。
回府用过午膳,又歇息了一会,慕晓枫再度坐了马车出府。
一个时辰后,她望着眼前威沉的牌匾,心里略略踌躇了一会。
离王府她不是第一次来,却也极少踏足。
冷玥故意忽略她眼中犹豫,下了马车就快步走去敲门。
好不容易才盼到小姐愿意前来离王府,她可不能让小姐犹豫到掉头回去。
门房不认得冷玥,不过他耳朵十分好使,一听闻是慕家大小姐前来拜访,立时就激动的让人传话去了。
就在慕晓枫坐在马车里等待的时候,干净的青石板路面忽传来了单调的车轮声。
偏这时离王府大门自里面打了开来,慕晓枫下了马车,就见明显打有张家标志的马车也驶近过来。
她挑了挑眉,刚刚迈动的脚步也顿了下来。
不是说张家小姐才情极高的吗?难道“蹭门”这种事还蹭上瘾了?
没错,这会从马车下来的正是上午才刚刚见过面的君莫问。
“慕大小姐,好巧。”
慕晓枫掠了掠她隐隐泛红的脸颊,只能将突如其来的郁闷压下心底,勉强挤出笑容,应了一句,“看来我和张小姐的缘份不浅。”
一天之内“巧遇”两次,能浅得了吗?
虽然慕晓枫对她这种行为有些郁闷有些哭笑不得,眼见离王府已经有人出来迎接,倒也不好再与她多说什么。
罢了,楚离歌若肯见君莫问的话,那她今天就好人做到底吧。
出来迎接慕晓枫的,不是离王府总管,而是一脸和气的侍卫张化。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