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眉毛动了动,“一直听闻慕老夫人身体康健,慕爱卿何出此言。”
就在他询问慕天达的时候,一个眼色往旁边内侍递去,随即便有人悄悄的从角门飞快退了出去。
“多谢陛下挂怀,臣……家母日前突发意外,目前已昏迷多时,”慕天达说着,忽然双腿一屈,朝金龙宝座上的男人跪了下去,“臣意已决,还请陛下成全。”
楚帝没有应他,而是关心的问道,“慕老夫人突然昏迷?这是何故?御医曾去府上看过吗?”
问起原因,慕天达反倒一改先前干脆态度,反而变得有些婆婆妈妈的犹豫不决。
踌躇半晌,只道,“回陛下,臣曾延请御医给家母看过了。”
“除了御医之外,这几日,臣也曾延请多位大夫到府里为她看诊,只不过……结果一样,家母仍然昏迷不醒。”他说罢,伏首往地面深深磕下头去,“臣自幼与家母相依为命,如今她最需要臣在身边侍奉,臣才斗胆奏请陛下准许辞官。”
“慕爱卿,你这孝心虽然可嘉,可这方式,朕却并不赞许。”
就在这时,有内侍悄悄从角门走了进来,靠近楚帝身后低声禀报了几句,就见楚帝转了转眼睛掠了掠慕天达。
“你是南楚的栋梁之才,怎可因一己之私说辞官就辞官。”
“臣自知有负陛下厚望,已是心之不忠。”慕天达仍旧跪地伏首,却字字清晰,“家母养育臣一场,臣既已不忠,万万不敢再成为这不孝之人。”
“还望陛下成全。”
说罢,他又深深的拜下去。
“想朕成全也不是不可以,”楚帝仿佛一副好说话开明君主模样,快慢一致的语气不知不觉透着循循善诱的意味,“只要慕爱卿将慕老夫人突然昏迷这事前因后果交代清楚,朕倒是可以考虑爱卿你所请。”
只是考虑,而非准许。
慕天达自然也听出他在打太极,不过今天他这请辞,也不是真心要请辞,如此一来,倒也合他心意。
“臣斗胆,自知能力有限,实不敢当陛下一声栋梁之赞,倒是臣的庶弟慕永朝……,”提起这个同父异母的庶弟,慕天达低垂的眼睛里,神色很是奇怪,“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楚帝掠见他眼底那闪过的奇怪之色,心里本就自生诧异,此刻听闻他居然推荐慕永朝,心里这疑惑就更浓了。
慕永朝那个人以前不过一个地方小吏,根本没做出什么重大政绩;若不是因为慕府慕天达与慕晓枫这些人的关系,他或许根本就记不住慕永朝这个名字。
“慕爱卿何出此言?”
楚帝心头疑惑,仍旧不动声色尽量想通过慕天达的嘴了解事情全貌。
当然,听到这里,楚帝自然也看出慕天达这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请辞是假,慕老夫人昏迷不醒是真,不过推荐慕永朝这个人……这动机当真耐人寻味。
他记得以前的慕天达可没有这么多花花肠子,今天这些招数大概是慕天达那个好女儿慕晓枫教的吧。
那个丫头这诡异的心思,还真不可小觑!
楚帝闪神的瞬间,慕天达面上露出微微犹豫之色,楚帝见状,便沉声道,“慕爱卿不必顾虑,有何话不妨直言。”
反正今天慕永朝并不在大殿之中,说黑说白全凭慕天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