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白面露疑惑,“慕姑娘身边不是有个武功极高的婢女?”就不用他特意暗中护送回府了吧?
他们之间虽名为主仆,但实际更似兄弟,所以一般情况下,君白心中有疑问都会直接问出来;而夏星沉大多数时候,都会回答他。
“那个婢女今天没跟来。”夏星沉挑眉看了看他,“你是担心自己武功不如慕云起?”
君白看着他,眼中犹豫之色闪过。
夏星沉笑了笑,“比之慕姑娘身边的婢女冷玥,你的武功如何?”
君白思忖一下又暗中比较一番,虽然他没有与冷玥那个婢女交过手,不过他曾在暗处见过她的武功,“属下与她,应该不相上下。”
夏星沉垂下眼眸,轻轻敲了敲桌子,淡淡道,“冷玥曾佯败慕云起。”
既然是佯败,自然是慕云起不敌了。
君白低头,“属下明白。”声落,白袍一闪,人便如影子般被过往的风吹了去。
夏星沉居高临下望着下面街道,微微勾起嘴角笑了笑,慵懒富有磁性的嗓音懒洋洋中隐着浅浅冷意,“慕云起,如果你的血无用,你也就不必再活下去了。”
有用,他还可以允许这个可能对她构成威胁的人存在;而对待无用之物,他一向能弃则弃。
慕晓枫出了一品香,就直接坐上马车回慕府,为了避免再遇上什么倒霉事件,她这次特意挑了人多热闹宽敞的道路行走。
如果被严或时设计断了一臂的慕云起不甘心,非要将所有新仇旧恨都算在她头上,今天她外出倒是给了他一个刺杀她的好机会。
不过,慕云起再冲动急躁,也不至于蠢到青天白日之下众目睽睽操剑杀她吧?
且不说他最终杀不杀得了她,单是他敢现身大庭广众之下对她拔剑相向,别说以后慕府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就是今日大街上人群一人吐一口唾沫也能将他生生淹死。
慕晓枫坐在马车里靠着软垫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在想慕云起究竟有没有这个抓住机会给她当众一剑的贼胆。
马车临近拐角处,慕晓枫放松的身体蓦然紧了紧,因为她感受到了一股隐藏极深的阴森杀气。
她霍然睁开双目,隔着帘子往外面某处望了望,冷冷笑一声,“这个弟弟,果然胆大得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选择藏身与刺杀的位置与角度都是极好极巧妙所在,如果她没有暗中安排应对,如果她六感也如常人一般迟钝,说不定今天她这条命还真会折在慕云起手里。
不过现在……,她冷笑,正想掀一角帘子朝外面打个手势。
却在这时,有道浅杏带白的影子如大鹏展翅一样朝拐角某处掠去。
慕晓枫怔了怔,狐疑的盯着那转瞬飘过的白影,挑着帘子的手慢慢收了回来。
“何叔,加快些速度吧,娘亲还在府里等着我回去。”
她声音平和冷静,完全听不出一丝异样,何叔听闻她吩咐,立时加快了挥鞭子的速度。
马车眨眼就过了那处暗藏杀机的拐角,并在顷刻间就远离那处转入到另外一条宽敞热闹的大道。
慕晓枫前脚回到枫林居,冷玥后脚也跟着回来了。
冷玥进入她闺房的时候,慕晓枫正在卸头上首饰,“小姐,奴婢回来了。”
少女从铜镜里凝着身后不远纤长冷硬身影,“有何发现?”
慕云起以为她将冷玥留在枫林居保护娘亲,却猜不透她不过安排一个与冷玥身形相似的替代品而已。她外出这样方便刺杀的好机会,慕云起不会放过,她又怎么会放过。
只要慕云起当时敢现身杀她,冷玥就能做只大获全胜的黄雀。
冷玥微垂眸子里闪过一抹迟疑,“慕云起确实伏在暗处欲对小姐不利,不过没小姐讯号,奴婢并没有对他出手。”
她顿了顿,想了一下才平静复述,“奴婢看见一道白色人影缠上了他藏身之处,两人交过手,慕云起又受了伤。”
慕晓枫沉吟片刻,了然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她瞄见那道白色影子,想必是夏星沉的人。
那个人,总算不只会在口头上占便宜,终于也干了件实事。不过她怎么觉得每次她悉心安排好的,最后都会被夏星沉有意无意抢了来做呢?
而今天,如果不是他的人先掠上去与慕云起交手,这会她一定让慕云起没有好果子吃。
真是,无端白白浪费了今天她以身作饵的大好机会。
如果夏星沉知道自己一片好心,最后还落得被人埋怨的下场,一定会气得活生生吐出血来。
然后无可奈何又不甘心的嘀咕她没良心。
今天虽然不能得手,不过慕云起这个危险人物,却是不能再留。
慕晓枫思考了一会,忽笑对镜中影子问道,“冷玥,你们习武之人是不是心中都有一个侠客梦,一个锄强扶弱自诩正义化身的侠客梦?”
冷玥怔了怔,两眼茫然看着少女,实在不能理解她这念头是从哪冒出来的。
慕晓枫在镜子瞧见冷玥发愣的模样,转了转眼睛,不禁失笑的拍了拍自己脑袋,“瞧我,锄强扶弱的侠客梦,大概只有男人那种生物才会有的热血冲动。”
冷玥一个姑娘家,虽从小习武,不过大概从小也是当侍卫来培养的吧?
锄强扶弱的侠客梦对她来说,实在太遥远了。
不过,冷玥是姑娘,另外一个可是不折不扣的男人,还是骄傲自负怜悯弱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