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爷,”一个身材发福的男人向他拱了拱手,道,“我们今天相约上门,就是为了来讨个公道。”
慕天达默默打量他一眼,知道这个发福的男人大概就是这五人之首,便道,“具体是什么事情,还请这位……”
那男人随即点头自我介绍,“敝姓木,慕老爷称我老木即可。”
慕天达沉吟一下,“我听说诸位都是各商铺的东家,不如我就称阁下木掌柜?”
那发福男人点头,并不在这些小事上计较,“随慕老爷。”
“那好,木掌柜,请你在这详细说说都是什么事情?”
木掌柜朝他抱了抱拳,按捺的愤怒这时终忍不住露了几分在面上,“既然慕老爷问起,那我就直说了。”
“不过在说明之前,这些东西还请慕老爷费些时间先行过目。”他说着,就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来,慕天达一个眼神,自有下人将这些东西拿到他跟前。
慕天达沉默着飞快看了一遍,越看脸色便越沉。
片刻之后,他看着木掌柜,疑惑道,“这些都是各位名下商铺契约文书?”
木掌柜点头,“不错,不知慕老爷可曾留意这契约上面前一任东家是谁?”
慕天达点头,他自然看到了,这些商铺前一任东家都是慕府的名字,确切来说,全都是慕明月的名字。
“现在木掌柜可以说明问题所在了。”慕天达将契约交回到木掌柜手里,脸上看不出喜怒来。
老夫人见状,只是沉默看着他们,心里虽疑惑丛生,却也不会这时插嘴干涉。
只有站在她身后的张姨娘,脸色渐渐的一程程白了下去。
慕晓枫就在慕天达下首的椅子坐着,她脸上也是喜怒不辩,不过细看的话,一定可以发觉她明亮眸子流光泛彩,却又隐隐透着笃定讥讽。
“简单来说,我们五人名下所有新购买的五家商铺,都出了不同程度的问题,今天才会相约到府上相商解决之道。”慕天达和气,木掌柜自然也不好咄咄逼人。
慕天达只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们五人原先看中贵府名下的商铺,都是看在价钱相对便宜才仓促买下的。”
“仓促?”慕天达不解,“难道你们事先都没有了解过?”
木掌柜点头,眼神晦暗莫名,“我们吃亏就吃亏在贪便宜,原先想着慕府名下的商铺,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又想着贵府既然急着贱卖,价钱低些也说得过去。”
“谁知买下来才发觉,我当时一齐盘下的货物居然大批都是次劣品,这样算起来,当时买下商铺的价钱,我还亏了不少。”
木掌柜开了头,旁边高瘦个的就接着道,“对呀,我的情况也跟木掌柜差不多,也是后来才发现按上等品进货价盘下的货物存在重大缺陷,根本无法正常售卖;单是这一项,我就损失了好些银两。”
另外一个也接着诉苦,“你们两位的算是好了,我盘下那家商铺才是惨的。”
慕天达眉心跟着跳了跳,只等着他往下说如何惨法。
“慕老爷,你们做事情不厚道!”那人绝对是被坑惨了,一不留神就直接指责起南楚这位当朝三品大员来,慕天达只当他心里不痛快,也没在意这些小节。
老夫人脸色可明显沉了沉,不过被慕天达眼神暗中制止才没有发作。
“我盘下那家商铺的时候可说好了,银货两讫;可结果呢,最近被人拿着债务欠条追上门,我才知道自己原来被坑惨了。”
他垂着脑袋唉声叹气好一阵,才又道,“那欠条上面写着的债务足足五千两,你说我盘下店铺的时候,你们让利也没有三千两,我却要代为还债五千两,这倒贴钱还不算,我还得生生受那债主闲气。”
那人越说越气愤,慕天达则是越听脸色越不好看。
“我跟那债主说这些旧债与我无关,让他自己到府上讨去。可那人说,他当初借钱的时候就说好了,讨债时只认店铺不认人……”
这么新奇的借贷方式,慕天达简直听呆了!
另外一个人接着更加义愤填膺道,“就是就是,我的情形也差不多,只不过我盘下那家商铺,原本地段就不算太好,却还要被坑贴银子进去,我现在不想要那商铺了,只求慕老爷将原先的银两退还给我就行。”
“你们这些算什么,要说起来,我的遭遇才是最倒霉的一个。”最末座一个开口,神色郁郁中带着几分难掩的忿恨,“我盘下那家商铺,没有暗中拖欠债务也没有你们所说的货物以次充好的问题。”
慕天达瞪大眼睛看他,就在等着他说究竟还有什么更严重的问题,这位竟连最基本的愤恨之色都掩不下了。
“可我当初受不住前东家哀求,滥好心留下店里原先的伙计继续帮工。”他愤愤瞪了慕天达一眼,这会愤怒已经占据了主导,他压根忘了他瞪这位是当朝大官,“原本这些人也没露出什么不妥来,我看着他们老实本份,考察一段时间后就完全放心了。”
“可谁曾想,他们这些养不熟的白眼狼,原来我眼见的老实本份都是他们装出来迷惑我的,”那人说着说着,越发气愤难平,连声音都愤怒得颤抖起来。
慕天达的心,也随着他颤抖的声音而高高悬了起来。
那人仍旧瞪着慕天达,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在我放松警剔信任他们的时候,居然一次给我来个狠的,一个夜晚就将店铺里所有值钱财物都席卷一空。”
“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