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生怕她不相信,立即死命点头,“是的,夫人,奴才一个字都没错漏。”
裘夫人立即颓然挥了挥手,扭头就对身旁的林嬷嬷道,“林嬷嬷,赶紧通知大少爷到这里……哦不,让他立刻到大门口等着我。”
“是”林嬷嬷匆匆忙忙转身出去了,裘夫人却皱着眉头失神的往椅子重重一靠。
午时之前,裘家母子堪堪赶到了慕府。慕晓枫没有在场,不知道当时这两人跟她父母是怎么交涉的,总之事后她知道可以决定她后半生的两样重要东西飞了。
尽管裘夫人再三道歉再三保证,她娘亲还是让昌义侯府出了该出的血。
与裘府的亲事一了,慕晓枫整个人都觉得心情舒畅不少。
只不过她心情畅快,赵紫悦却忽然病恹恹提不起精神来。
慕晓枫原以为她是劳累过度,休息两天就会恢复过来,但过了三天,赵紫悦非但没有恢复,精神状态与身体状态皆一日比一日差。
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自然再坐不住。
这天一早,慕晓枫赶在慕天达上朝前去了雅竹院,正好在他出门前将人截住,“爹爹,今天我想带娘亲出去走走。”
慕天达顿住脚步,若有所思看着掩在翠竹下娇小身影,眼里掠过一抹担忧,“嗯,出去散散心也好,不过要注意安全,还有今天是特别的日子,记得早些回来。”
慕晓枫二话不说,自是点头应承。
当然,带人出去散心是假,直接带人去城郊租用的宅子见药老才是真。
“陈大夫,我娘亲最近精神不太好,你给她看看是什么原因?”安排好赵氏前往厢房休息,慕晓枫一入那所幽静宅子的花厅,看见胡子花白的药老正眯眼摇头沉思,迫不及待便道出来意。
“能有什么原因?”药老掀开眼皮斜看她,见她面露忧色,仍旧不客气的哼了哼,这态度完全跟慕晓枫初见他时的沉稳敬业差天共地,“肯定是没听医嘱乱操心瞎劳神所致。”
少女一噎,有些哭笑不得看着他。
身为父母,为子女操心劳神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怎么叫乱操心瞎劳神?
不过几次相处下来,慕晓枫已经基本摸清他的脾性。别看他年纪一大把,可心性却跟个小孩一样。
就是什么只能哄着他顺着他,只要没惹他不高兴,什么都好说。就算你真不赞成他,也千万要注意方法态度,总之一定要委婉和蔼,万万不可强硬的跟他对着干。
慕晓枫吸了口气,努力挤出温和笑意,赞同的猛点头,“陈大夫说得对,我也劝她少操心,可她总不爱听。”
说完,笑容隐去,换了愁眉苦脸眼巴巴看着他,“你是大夫,你的话她一定听,还劳烦你好好劝一劝她。”
“不过,在劝她的时候,还有劳你详细给她检查一遍。”她没了笑容,眼底担忧更明显,“这几天她胃口极差,通常吃不了几口就吃不下,就连喝药也是如此,勉强再喝,后面就是吐出来。”
少女低低叹了口气,眉头不知不觉拢起,“此外,她精神也比之前差了许多,而且近来几天除了明显精神不济外,还变得十分嗜睡,我实在担心她的身体是不是因为那毒而……?”
说到后面,她声音终于完全低了下去,担忧又期盼的看着药老,半晌,语带恳求道,“拜托你给她详细好好检查一遍……”
她真怕,怕在解药未研制出来之前,娘亲的身体已经熬不下去!
药老静静看她一会,眼神奇异中透着几分凝重,仿佛又有几分不确定,看她半晌,最后一言不发站了起来,转身往赵紫悦休息的厢房走去。
慕晓枫自然也要跟去的,只不过药老检查的时候,不喜有人在旁边碍手碍脚,她便被撵到了外室干等着。
试过等待的人,便能体会到等待的滋味有多么焚心。尤其她眼下的等待,还带着无限担忧,还是在明知等待得来的结果绝对不会是好结果的情况下,这种等待的滋味就更加令人烧心的难受。
仿佛过了漫长一天,其实不过一盏茶功夫,药老就沉着脸走了出来。
慕晓枫便又似个傻巴巴的孩子一样,按捺着心里担忧焦急,跟上他迈得特别大的脚步,七拐八拐再次到之前待的花厅去。
“她的情况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药老就着雕花圈椅坐下,端起茶杯,却半眯老眼高深莫测斜着少女,说话这姿态,似乎又回复到了最初不着调故弄玄虚的模样。
慕晓枫原本绷紧担忧不已的心情,顿时被他这调调弄得半上不下,虽未放松下来,不过好歹没之前那么忧虑紧绷了。
她皱眉,看着他,语气不怎么好的利落道,“说实际的。”
药老沉吟着,悠悠然饮尽一杯茶,才慢条斯理解释起来,“实际就是,她如今表露出来种种不好症状,其实都是因为她这段时间操劳过度,耗损心神太过。”
慕晓枫听罢,脸色顿时就沉了沉,内疚更像突然从裂缝灌进来的风,在她心里久久盘旋不息。
“你知道,”药老瞧着她脸色不对,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夸大其词,便轻咳一声,缓和了神色,“她中毒多年,又中毒甚深,可以说红颜娇的毒性已经深入她血脉里,就算我的药能够暂时抑制毒性蔓延,却对解除毒性没什么作用。”
他解释这一大串,本意是想安慰安慰慕晓枫别太担心的,可她听着听着,脸色反而越来越难看。
药老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