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暗潮湿的地牢中,传来一声铁链松动的声音,紧接着,所有守卫都顿时来了精神,站直了身体迎接新皇的到来。
欧阳骁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他嫌恶的瞥了一眼地上肮脏的稻草,扯了一下身上华丽的锦衣,道:“朕命人新制的锦衣,就这么毁了。”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韩彦青,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敢吭声。
沿着阴暗曲折的走廊,欧阳骁最终来到了关押两名细作的牢房,只见他们浑身是血的被绑在两个木架上,头发凌乱散开,遮住了面容,但只看他们劲瘦的身材便知道,两人是习武的高手。
韩彦青亲自拿来钥匙,打开了牢房。
铁链松动的声音在寂静潮闷的地牢中显得很是刺耳,而绑在木架上的人却没有丝毫动弹,显然是因受重刑而昏了过去。
有牢狱侍卫提着两桶冰水走了进来,毫不留情的分别泼到了那两人的身上。
冰凉的水侵袭过身上的大小伤口,带起的剧烈刺痛感瞬间将他们从昏迷中拉回现实世界,全身上下疯狂叫嚣着的疼痛令他们忍不住呻吟出声,散乱的头发后面,是一张狰狞而扭曲的面孔。
欧阳骁蹙着眉头,嫌恶的站到一旁,冷冷的打量了他们一番。
等到侍卫退出牢房之后,他走到其中一人面前,伸出手轻柔的将那人散乱的头发剥开,使对方的脸暴露在他审视的目光之中。
果然,在对方的眼中,他看到了惊恐的神色。
只要选对了人,想要从他的口中得出情报,就不会困难。
用指尖轻轻划过那人脸颊上的伤口,尖锐的指甲在触碰到伤口刚刚结痂的地方时,带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有些酥麻的微痒,但更多的是诡异的颤栗感。
黑衣人下意识的往后撤,头使劲后仰着躲开欧阳骁的触碰,他的眼神中充满疑惑与恐惧,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倏尔响起,火辣辣的疼痛在黑衣人的脸庞上泛起,直打得他脸颊上的鞭伤又泛出了血丝。
韩彦青收回手,厉声道:“放肆,这是我朝新皇,岂容你如此不知礼数!”
“无妨,爱卿暂且退下。”
欧阳骁淡笑着说了一句,但清冽的眸底却没有丝毫温和神色,他定定的打量了眼前的黑衣人一番,道:“你是浣月国派来的人,可否告诉朕,究竟是为何而来?”
他的眼中含着笑,但是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看起来只会让人更加胆战心寒。
黑衣人察觉到脸上有温热粘腻的感觉传来,他知道,是伤口重新裂开了。
他下意识的皱着眉头舔了舔嘴唇,似乎没有听见欧阳骁的问话。
而欧阳骁也没有着急逼问的意思,他只是款步走到了身边的一个火盆处,那里的炭火烧的正旺,有一根铁棍正放在其中,被烧得火红。
他像是见识到了极为新鲜的东西,嘴角含笑的拿起铁棍,走回到黑衣人的面前,笑道:“这铁棍烧的如此炙热,若烫在皮肉之上,不知是何滋味。”
说着,他就信手将那通红的铁棍伸进了黑衣人破烂的衣领,只听“呲啦”一声,铁棍触碰到黑衣人身上还未发挥干净的冰水,顿时升起一股白气,紧接着,黑衣人无法忍受剧痛的折磨,发出痛苦而凄厉的惨叫声。
这声音、情景,让其他人都忍不住寒毛倒竖,就连听惯了远远守在地牢门口、每日听惯了死刑犯鬼哭狼嚎的侍卫,都皱着眉头悄悄挪远了一些。
唯独欧阳骁,却是一副极为享受的表情,他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喜悦之色,拿着那根铁棍在黑衣人的身上来回游走,宛如一条灵活的蛇。
黑衣人受不了皮肤被烫的卷曲所带来的极致痛苦,他痛苦的弓起身子,面孔狰狞扭曲的看着眼前带着笑容向他施虐的欧阳骁,连连摇头求饶道:“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们此次、此次前来,就是为了看护好主子关心的那位姑娘,顺便收集朝廷情报而已!”
“姑娘?”
欧阳骁挑了挑眉头,眼底划过一丝惊讶的神色。
见那铁棍停止了折磨,黑衣人暂时松了口气,他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身边的同伴,见对方脸上也满是无奈、愧疚和畏惧的神色,他横了心,心想此次注定是在劫难逃,只是他不想在死前还要经受各种非人的折磨,干脆和盘托出好了。
这样想着,他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就是柳倾城,我家主人对她很是关心,特派人护送她从浣月国安全回来,后来主人不放心,又派了我们两人过来帮忙。”
“柳倾城……”
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欧阳骁的眼中划过一抹狠厉。
这个女人竟然会受到浣月国太子的爱慕,当真令人吃惊。只是,他没有心思去想为何柳倾城会与浣月国的太子产生交集,他心中突然浮现的另一个念头,完全占据了他的脑海。
他可以肯定玉玺失踪肯定与欧阳璟等人有关系,既然柳倾城与浣月国太子相识,这就说明欧阳璟也有极大的可能认识浣月太子,若是他们两者互相勾结,商定将他扳倒,那欧阳璟岂不是就可以顺理成章登上皇位?
想到这,欧阳骁眼神一凛,眸中顿时充满杀气。
他将铁棍放回到炭火盆中,细细烤上一番之后,他重新拿了回来,放在黑衣人的面前。
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黑衣人顿时神经紧绷,他想要向后撤退离开这致命的威胁,只是他被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