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玲瞪大了血红的眼眸,红色瞳孔中倒映着欧阳溪坚定而悲伤的面容,她有些急躁的反握欧阳溪的手,问道:“你怎么回事?还在这里待上瘾了不成?!”
欧阳溪只是摇摇头,反握住她的手,将方才在正殿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妙玲。
“若是我走了,欧阳骁势必会将那些刚刚逃过一劫的人赶尽杀绝,他们毕竟是照顾了我十几年的家仆,我实在不想看到他们无辜受累。”
妙玲向来对路人的生命价值没有多少概念,她只是不解的问道:“如果你不走,难道你等着你哥因为你而自投罗吗?那之前所做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听到她的质问,欧阳溪的眸色变得有些黯淡,但随即浮现的却是坚定的神色。
她抬眼看进妙玲的红色血眸中,道:“换做是哥哥,我相信他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而牵累无辜的人殒命,若是哥哥知道我的处境,他会支持我的决定!”
妙玲只是觉得她太傻,想要强行把她拖走,但欧阳溪执意要留下,她觉得自己现在在皇宫是最安全、妥当的做法,若欧阳璟真的主动现身,到时候再让妙玲带走自己也不算迟。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避免牵扯到更多无辜的人。
所以,留在欧阳骁的控制范围内,保证不惹怒他,是尽量减少伤害的唯一办法。
欧阳溪拍拍自己的胸脯,经过方才的血腥洗礼,她觉得自己的心智变的更加成熟了一些。她看着妙玲,认真的说道:“你放心吧,如今我还是郡主,太子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我现在安全的很。”
见她执意如此,妙玲也不好再强求,她颇为无奈的嘟起了嘴,翻个白眼轻叹道:“你和月黛怎么都是一个反应?!他也不肯随我一起逃出大牢,害我白费了一番功夫。”
“月黛哥哥怎么样?太子没有用刑吧?”
“那倒是没有,他被单独关在天牢的一处牢房里,日子过的倒挺滋润。”妙玲扁扁嘴,语气里有些讽刺的意味,似乎不理解月黛的心思。
欧阳溪听到她的调侃,心情也没有方才那样沉重,她轻笑着拍拍妙玲的手,道:“月黛哥哥肯定也和我一样的心思,如果我们逃跑了,欧阳骁就没了牵制我哥的筹码,依照他暴虐扭曲的性子,肯定会迁怒到其他无辜的人身上。”
“好吧,他确实那么说过。”
妙玲见说服不了她,也就不再勉强,这里毕竟是深宫大内,眼线众多,她不能多做停留,只是伸开胳膊抱了一下欧阳溪,道:“那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你多保重。”
“好。”
见妙玲转身要离开,欧阳溪有些不舍,她轻声呼唤了一下她的名字,见妙玲转过身来不解的看着自己,她欲言又止,良久,才泪水涟涟的颤声说道:“若我哥回来,请转告他一声,就说小溪一直想着他。”
妙玲听她的话里竟然带着诀别的意味,想到眼下情势的确不容乐观,她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心酸。
她上前握住欧阳溪的手,说道:“看那个欧阳骁让你们如此厌恶与痛苦,我干脆现在就冲过去将他了结了便是。”
说着,她就要冲出房门。
欧阳溪见状急忙拉住她,连连摇头道:“不行!纵然妙玲姐姐武功高强,却难以一敌百。欧阳骁身边的侍卫各个身手不凡,他还有暗卫保护,你若冲上去恐怕也伤及不到他丝毫,姐姐莫要冒险!”
听她如此说来,妙玲仔细打量了欧阳溪一番,双手环臂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突然轻笑着点点头,道:“没想到关了几天的禁闭,你竟然长大懂事了不少,若是璟王看到,也会欣慰的。”
她从怀中掏出几包药粉递给欧阳溪,道:“这些药你千万收好,情急之下可以用来防身。你这几天好生保重,过几天我就来接你出宫。”
“嗯嗯,那你离开的时候小心点。”
欧阳溪目送着妙玲的身影消失在窗边,她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不停的暗示自己一切都会没事,她可以照顾好自己,不必一直依偎在哥哥的羽翼下生活。
而自欧阳溪被押回偏殿后,欧阳骁一直看着手中的书信,若有所思的用手指摩挲着嘴唇,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一阵清风自轩窗吹进来,撩起轻盈的紫色纱幔,欧阳骁没有抬眼,依旧托腮看着手中的信件,轻浅的勾起一抹笑容,道:“希望你这次并非空手而来。”
跪在殿内的灰衣男子抬眼看向欧阳骁,禀报道:“启禀殿下,苍翼奉命搜寻璟王府,发现一只猛禽。”
这时,欧阳骁才隐约听到似乎有翅膀扇动时发出的声音,他懒懒的抬眼看向殿内男子,发现在他的手边提着一个用铁丝制作的笼子,里面有一只正在躁动不安的鹰隼。
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只东西,道:“这是极其难得的海东青,本太子竟不知璟王竟还驯养着如此珍稀的畜生。”
苍翼垂首,沉声禀报道:“苍翼等人用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之擒住,虽然生猛,但是极富灵性,似乎可作传书只用,所以小人特来献给主上。”
欧阳骁反复摩挲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只在笼子里的海东青,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才将手中的书信扔到苍翼面前,道:“找人将此信临摹多份,多找几只信鸽放出去,这一份绑在这只畜生的脚上,它没准能让本太子见到想要找的人。”
苍翼仔细收好那封书信,躬身叩首道:“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