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莫辞扫了神色寡淡的老夫人一眼,心下冷笑,却不再推辞,孙大夫人更加满意,牵着舒莫辞往凉亭走,“真真是个乖巧的人儿,我一瞧就喜欢,来,陪我说说话”。
孙大夫人拉着舒莫辞在凉亭里说了半天话,眼见到午膳时间才告辞走了,殷殷嘱咐舒莫辞日后到孙府去玩,舒月泠本来是等着舒莫辞邀她去春晖阁坐坐,跟她打探消息,她正好以施恩的态度将孙大夫人的来意和文安侯府的情景跟她说说,一来弥补上次般若寺姐妹的嫌隙,二来也卖她一个人情,她日后嫁去文安侯府那样的地方,只要肯带契她,她日后说的婆家绝对差不到哪儿去。
不想舒莫辞却提都没提,只说自己累了就要回去,对孙大夫人的来意浑然不知的模样,舒月泠知道这样的消息根本瞒不住,自己若不能拔个头筹,只要过了明天,就不值钱了,当下就说送舒莫辞回春晖阁,一路感叹文安侯府的家底,不想舒莫辞根本不接话,舒月泠只好自己往正题上带,笑道,“文安侯府的大夫人如此看重大姐姐,大姐姐日后定是有大造化的,妹妹日后还要指望大姐姐了”。
舒莫辞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大造化?这只冰种镯子虽不俗,却也只不过一只镯子,六妹妹喜欢就送妹妹了”。
舒月泠哪里敢收她的镯子,连忙推辞,舒莫辞变色,“六妹妹眼红这只镯子,送你你又不要,到头来免不得又要怪我小气,我倒是不知道六妹妹竟是这般的难伺候!”
舒月泠噎的心口发闷,“大姐姐,我真的没有要大姐姐镯子的意思”。
舒莫辞哼了一声,掉头就走,舒月泠忙追上求了半天,舒莫辞才转怒为喜。
舒月泠满肚子憋屈的回去了,舒莫辞冷笑,当年程正则帮着三皇子拉太子下马时,最先就是朝文安侯府动的手,扒拉出的正是这位侯夫人的嫡长子、文安侯府的嫡长子孙文茂的脏污事,那孙文茂最是好美色,平日荒唐事不知做了多少,只不过文安侯府捂的紧,少有人知道罢了,现在竟然将主意打到她头上,他既有这个色胆就要承担这个后果!
几天后就是中秋,舒棣决定请程正则来府上做客,好生感谢一番,跟老夫人禀告过后,消息就传了开来。
舒莫辞听了没什么反应,安心写她的经书,倒是二太太杨氏心痒难搔,以舒月滢的条件最好是能寻个新科士子,她到底是女人,娘家又是商家,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二老爷又完全不管事,上次虽看了几个,却没一个合心意的,早先在见了程正则,暗地里打听了一番后,满意的不得了,一听舒棣要在中秋宴请程正则倒是分外用心起来,又遣人打探舒棣的态度,生怕舒棣也是存了心思要程正则做女婿的,大房女儿多,不舍得嫡女,庶女配个寒门士子倒也勉强能够。
舒棣打定了心思要将舒莫辞许配给程正则,可舒莫辞反对激烈,自然不会轻易漏了口风,杨氏什么都没打探出来,只当大房没起心思,越发高兴,更加精心的准备当日的晚宴,又请了裁衣师傅来给舒月滢裁衣,只恨当天舒月滢使小性子没和舒莫辞等一起,平白少了个救命恩人的名头,否则更是顺汤顺水。
中秋节晚上,舒棣和舒槐在前院招待程正则,酒至半酣,舒棣再次举杯,“程公子仗义,此杯本侯敬程公子”。
程正则连连谦逊,两人饮尽杯中酒,舒棣笑道,“程公子乃是小儿和小女的救命恩人,倒是不必避讳,来人,请大姑娘、六姑娘和八爷来谢过程公子救命大恩”。
心砚应着去了,大约两刻钟后又回来了,低声道,“侯爷,大姑娘遣了缨络姑娘来,说是有话要对侯爷说”。
舒棣起身告退,随心砚出了门,就见一个未留头的小丫头站在门廊的背光处,舒棣走到跟前问道,“莫辞让你来的?”
缨络行了一礼,“回侯爷,是,大姑娘今儿身子不爽,连团圆饭都没和老夫人一起用,恐不能来谢程公子,还望侯爷和程公子恕罪”。
舒棣皱眉,舒莫辞好端端的不舒服,显然还是不愿这门婚事的——
缨络从袖中拿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打开,里面是一颗棋子,“侯爷,这是程公子那日当做暗器打中乌二爷膝盖的棋子,一直不得空还给程公子,今日正好请侯爷转交”。
乌黑的棋子被白色的手帕衬的越发黑的透亮,隐隐透出蓝绿色的光芒来,舒棣几乎一眼就认出这是一枚极品云子所制而成的棋子,程正则绝不可能会有这样贵重的东西,而且当时事发突然,谁也不会没事带颗棋子在身上当暗器,紧急下倒是随手捡一块石子做暗器更合理,舒棣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是那天程公子用来做暗器打伤乌怀信的?”
缨络点头,“姑娘当时怕一不小心落下什么贴身物件惹来是非,让奴婢留下仔细检查,奴婢就找到了两枚棋子,只不过有一枚已经碎成两半,却是不好还给程公子的”。
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面容干净语气温柔,很容易让人相信,舒棣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奴婢有胆子当面跟他撒谎,再者这样的东西并不是谁都能拿出来的,一个小奴婢更不可能。
只如果是这样,那么那天先出手的就绝不会是程正则,更有可能是三皇子或是游二爷,而程正则则是赶巧了在那时候出现,被女儿们当做了救命恩人,就算有人出手在先,程正则及时出现也可算是救了文昌侯府一把,可程正则却自始至终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