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话,被季逍寒不客气的用大手捂了回去,他眼带警告道:“这种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外人面前切不可胡言乱语、乱道是非。云书女扮男装的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这个秘密若是不小心传扬了出去,非但她国师之位不保,怕是就连整个赖家也会跟着一起吃挂落。峻”
“唔唔!”
嘴巴被捂住的季如祯表示认同地点了点头,季逍寒这才抽回大手,压低声音道:“除了向你打听我的情况,她还与你说了些什么?”
季如祯没什么形象的坐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晃荡着两条大长腿,戏谑的笑道:“依你对国师大人的了解,你觉得她会同我说些什么?”
季逍寒苦笑一声:“她那样性子的人,能够主动向开口向你打听我的现状,怕是已经是非常不易了……”
“二哥,你跟国师大人认识多久了?”
季逍寒因为妹妹的一句话,情不自禁的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
认识多久,他也不记得了,只知道从他记事之后,那个温润如玉般的小公子便时常会出现在他的身边。
那时的他,非但不知道那人的真正身份,也不知道那人真正的性别其实是个小姑娘。
两人在年幼的时候曾一同被选进宫中,准备给皇子当伴读,虽说事后他们并没有被皇子选中,但两人之间的友情,却从那个时候开始慢慢滋长。
无意中发现对方是姑娘家之前,他对她已经生出异样的心情,可惜他们之间的感情却并不被老天所认可,赖家在天圣王朝拥有神一样的地步,作为赖家“长子”的赖云书,从生下来那天起,便注定要为自己身上的使命而放弃红尘中的一切鲫。
他爱她,可他与她之间的爱情,注定是上天赐予他们的一场悲剧,哀莫大于心死,就是他此时心情的最佳写照。
似乎看出他眼底溢出来的浓浓悲伤,季如祯一改刚刚玩笑的心态,语气认真道:“二哥,虽然我与国师大人相处甚短,但从她的眼中,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对你是有情的。”
季逍寒自嘲一笑,“有情又如何,无情又如何,今生今世,我与她之间,注定没办法走在一起。与其彼此相互挂念,倒不如今生从未相见。”
在季如祯的印象里,她这个二哥向来少言寡语,很少会在外人面前展露出太多私人情绪。
还以为对方天生薄情寡幸,却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某个角落里,对方已经将他的一颗真心,毫无保留的交给另一个人。
这一刻,季如祯的心中突然对她这个二哥生出了无限同情,因为跟二哥相比,被皇甫爵全心全意宠爱着的她,是何等的幸运。难怪生、老、病、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会成为人生八苦。
一直以为生老病死才是人生经历的重大磨难,疏不知求而不得,也同样令人心神俱废。
离开倚庭轩,经过将军府后花园时,惊心动魄的一幕毫无预兆的闯进了季如祯的视线。
只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家丁攀着梯子,正步履蹒跚的爬向后花园中种植的一棵参天古树,眼看着那家丁就要攀上树上的枝杈,脚下的梯子突然要这晨被人一把撤掉。
伴随着旁人口中传来的一阵惊呼声,已经爬出很长一段距离的那个家丁就这么直挺挺的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这一幕,刚好被途经后花园的季如祯给看了个正着。
因为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就算她想上前出手制止,时间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无辜的家丁从极高的地方摔下来,凄惨的掉在地上,差点摔个粉身碎骨。
“哈哈哈哈哈……”
家丁摔下来的那一刻,罪魁祸首非但没有对自己残酷的行为生出愧疚,反而还幸灾乐祸的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
而造成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有些日子没在季如祯面前晃悠的将军府庶子,季逍勇。
看着家丁像条死狗一样摔在自己的面前,季逍勇非常嚣张的走到那人面前,抬起腿,一脚踩在那人的脸上,还不忘在上面狠狠碾了几碾,口中斥骂道:“既然你不知道本少爷的厉害,本少爷今儿就让你知道知道,惹怒本少爷的下场,到底是不是你一个下贱的奴才能承受得起的。哼!连本少爷的蛐蛐也敢活活踩死,就用你这条贱命,给本少爷的蛐蛐陪葬吧。”
“四少爷……”
旁边扑过来一个家丁,一头扑跪到季逍勇的脚边,抱着他的大腿哭道:“我哥哥当日并不是有意要踩您的蛐蛐,那只是一个意外,求四少爷法外开恩,饶我哥哥一命吧。和您那只蛐蛐相比,我哥哥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旁边也有几个家丁跟着一起求情,毕竟被踩在季逍勇脚下的人,经过刚刚那一摔,已经变得有些奄奄一息。
季逍勇一脚将那个向自己求情的人踢至远处,怒道:“区区贱奴,也敢跟本少爷的蛐蛐相比,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一脸下贱的样子,像你们这种花二两
银子就能买进府伺候主子的下贱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本少爷花二百两银子买回来的蛐蛐相提并论。给本少爷死开点,再不开眼,本少爷连你一起弄死!”
说着,还要再下狠脚去踢他腿边那个奄奄一息的家丁,不料就在这时,一颗不知从哪里打来的小石子,不偏不倚,正中季逍勇的眉心。
随着一道刺耳的尖叫,再瞧刚刚还嚣张跋扈的季逍勇,“砰”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