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登得起龙行号的船客非富即贵,就算这公子身后没有仆役成群,从他的穿着打扮和周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来看,想必这位公子一定不是普通人。
有才有貌又有来历的男子,总能在不经意间吸引住一部分姑娘的视线,哪怕这些姑娘不一定要从这样的男人身上捞到什么好处,只要能跟对方搭上几句话,得到几句回应,也能给心灵带来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
面对几个年轻姑娘频频向自己投来的好意,白衣公子沉笑一声,模棱两可道:“只是在怀安住过几年,称得上是半个怀安人而已。”
白衣公子的嗓音异常好听,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即使看不见他的容貌,也能让人对他的声音生出十足的好感褴。
那几个姑娘见白衣公子态度谦和,嗓音温柔,胆子不禁大了起来,更加卖力地打听:“刚刚听公子说,你是来京城寻人的?”
白衣公子并未隐瞒,笑着回道:“是啊,我要寻的,是我的妻子。说起我妻子这个人,真真是个爱生气的小醋坛子,大概是被我给宠坏了,竟然因为一些莫须有的误会离家出走,结果这一去便是整整三个年头。( ”
姑娘们听到这话,心底都有些吃味。
虽然看不清白衣公子的真实样貌,但此人言语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宠溺却让在场的姑娘们为之怦然心动鲎。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但凡有些权势和财力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后宅成群。
就算她们这些出身不凡的富贵小姐,待日后嫁进夫家,也要恪守本分,伺候公婆、讨好夫君,稍有差池,就会落得一个妇德不保的罪名,轻则被丈夫冷落,重则被赶出家门。
再瞧眼前这白衣公子,明明各方面看着都很优秀,却不骄不纵,言词间还流露出几分对任性妻子的疼惜和宠爱,真真让她们这群待嫁的姑娘看得眼红,心里也忍不住生出几分爱慕和期盼。
就在众人谈笑欢声之际,原本安静宁和的船甲板处突然生出一阵***乱。
一个雍容华贵的锦衣少女,在十几个丫鬟婆子的簇拥下缓缓向这边走了过来,两个梳着双螺髻的小丫鬟搬着一张檀木椅子,从后面疾步尾随。
“让开让开!”走在两个小丫鬟身前的一个中年婆子手里挥舞着一块绢丝手帕,非常不客气地驱赶着甲板上的人群。
搬椅子的两个丫鬟很有眼色的将椅子放在一处视线不错的地方,很是恭敬地冲那锦衣少女道“三小姐,请这里坐!”
锦衣少女无视旁人频频传来的怪异目光,迈着优雅的莲步,在一群仆从的簇拥下,走到檀木椅前,非常不客气地坐在了上面。
尾随而来的其它仆从在少女身边摆了一张檀木小圆桌,很快又有人提着食盒,将煮好的热茶和点心一一搬到小圆桌上。
“三小姐,您看这里的风景是不是比船舱里好上那么一星半点儿?”
中年婆子满脸奴相地为少女斟茶倒水,就差没将对方打个板儿,直接供起来了。
被一群人伺候得周周道道的锦衣少女无可无不可地哼了一声:“环境倒是还不错,就是碍眼的人太多,扰了本小姐的雅兴。吴妈,我比较喜欢清静,能不能把那些人赶到别处去?”
被叫做吴妈的中年婆子赶紧应是,抬眼看向四周频频向这边传来奇怪目光的所谓“闲杂人等”挥了挥手,用命令十足的口吻道:“你们都听到了吧,我家小姐喜静,受不了太吵闹的地方,劳烦各位都让一让,离我家小姐远一点儿。哪个不长眼的要是扰了我家小姐的心情,你们可担待不起。”
这番话说得可是非常不客气,有几个脾气暴的姑娘忍不住在人群中咕哝:“甲板明明是共用的场所,什么时候轮到你家小姐一人独霸了?天气这么热,就这个地方最是凉快。你们一来就嚷嚷着要把我们赶走,是不是也太不讲道理了?”
“就是!”
另一个姑娘没好气地接口道:“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你们原本就是后来的,咱们给你们腾出个地方已经算仁至意尽了,你们怎么还好意思出口赶人?”
其它围观的船客也纷纷对那伙人提出指控,显然是对她们恶霸的行为表示出了强烈的不满。
“嗤!”
面对这些妇人们的厉声指责,那个叫吴妈的婆子扯出一记冷笑,“各位,在你们说出这番话之前,到底有没有打听一下我们家小姐的来历?越安侯府的三小姐白瑾瑜,连当今康亲王都会给我们越安侯府三分薄面,如今我们不过是让你们退避一些,别扰了我家小姐的心情,这难道很过分吗?”
那些人一听这位锦衣少女居然是越安侯府的三小姐,脸上原本愤怒的神色瞬间被震惊所取代。
龙行号上的这些船客虽然来头也不算小,但是跟越安侯府比起来,还是差上了那么一点半点。
也不知现任越安侯白子善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当年名震一方的白小侯在一场意外中丧生之后,白子善顺理成章地接任了越安侯的
位置。
后来不知是何原因讨得当今圣上的弟弟康亲王的提携,两年前,康亲王将其调往京城,并在朝中为他安排了差事。
至此,越安侯府正式落户京城,并借着康亲王的大名,堂而皇之的跻身于京城的名流贵胄之中。
这些被视为“闲杂人等”的妇人或许对越安侯府没那么忌惮,可越安侯府背后的康亲王却让她们不得不忌惮。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