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廖宇凡是个很会自我反省的人,连续两次和张家瑜的争吵,让他意识到自己目前情绪的反常。他不动声色的安排好生意,借口要去拜访客户,准备出国冷静一段时间。
服装生意上的事情拜托给了孟泽和蒋厂长,两个人一个负责业务,一个负责生产,都是稳妥的人。项目开发这方面的事情则全部拜托给庄铭,庄铭现在是廖宇凡公司名誉上的顾问,领一份高额的工资,每个项目还有提成。庄铭一直说是被廖宇凡哄骗加利诱过来的,不过廖宇凡倒不在乎他怎么说,他看中了庄铭的能力和身后的背景,即便庄铭在公司里什么都不做,有他这个人在,很多事情办起来就容易很多。
廖宇凡也清楚庄铭会被他“哄”过来,也有一份私心在里面。廖宇凡在发展规划以及理念等很多方面都和庄铭不谋而合,庄铭也有心通过廖宇凡实现他心中的一些想法,两人的合作可谓是各取所需,只不过心照不宣的不去点明,彼此间留一点情份在里面。这是庄铭喜欢的方式,他总是喜欢用感情来拴住些什么,其实廖宇凡更喜欢把工作和感情分开来,但为了庄铭能接受合作,他愿意退一步。
廖宇凡和庄铭几次沟通后发现,在项目开发方面,庄铭比他更有想法、更大胆,几乎无所畏惧,不留任何的后路。这是廖宇凡所缺少的,但他隐隐约约觉得庄铭的想法更适合目前房地产项目开发这一行业,机会稍纵即逝,犹豫间或许就错失了良机。
廖宇凡拿下地后,也准备借着出国的机会让庄铭更深的参与其中,或者没有他的参与,庄铭能够创造出一个惊喜。
在庄铭的抗议中,廖宇凡登上了出国的飞机。
工作五年,这是廖宇凡第一次出国。
雄鸡国是他的第一站,他有个合作多年的客户好几次邀请廖宇凡过来玩,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这个客户有座葡萄庄园,据说有百年以上的历史,在雄鸡国很有名气。廖宇凡在电话里和客户讲要过来拜访,客户激动的哇啦哇啦,说了一大通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话。
海岸的气候湿润如雨后的森林,和煦的阳光温暖的照射在一望无际的葡萄树上,松软通透的沙砾踩在脚下软绵绵的,廖宇凡踏上这块土地没多久,几乎要沉醉在若隐若现的葡萄香中。晚上客户用珍藏多年的葡萄酒招待廖宇凡,见廖宇凡对这酒赞不绝口,客户长叹了口气,向廖宇凡说道:“以后恐怕再也喝不到这么美味的酒了。”
廖宇凡听他话里有话,便问道:“遇到什么困难了?”
“经济不景气,资金周转不开,我准备把这座庄园给卖了。”客户向廖宇凡倾诉遇到的困难,“可是在雄鸡国,葡萄庄园实在太多了,大家遇到的困难又都一样,我已经找过不少的中介,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买主。”
“我可以帮你什么吗?”廖宇凡和这个客户合作多年,在他刚离开天顺时,这个客户是第一批愿意继续跟他合作的人,可以说是在困难时期支持过他。
“如果我破产了,可以到中国去投奔你吗?”客户半开玩笑的说道。
“当然可以。”廖宇凡笑着站起来拥抱了这位比他父亲还要老的男人,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背,“你会度过这个难关的。”
廖宇凡在这里过了一周,海岸的阳光足以把人晒的骨头都软了,他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接听着来自国内的电话:那天和客户聊过之后,廖宇凡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想把这座葡萄庄园买下来。但是他不知道一个外国人可不可以在雄鸡国买庄园,当时便没有告诉客户,免的他空欢喜一场。
这几天他一直在咨询这方面的事情,一直到今天终于收到肯定的答复,虽然手续繁琐、以前没有过先例,不过仍然可以购买。他也打听清楚客户的价格,比葡萄酒鼎盛时期这座庄园的价格要低了近一半,整个雄鸡国现在的葡萄酒行业不景气,连带着葡萄庄园的价格也跟着跌了下来。
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客户时,客户连惊带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紧接着圆滚滚的身体狠狠的拥抱住廖宇凡:“廖,是你拯救了这座庄园,再没有人收购,我恐怕要把所有的葡萄树连根砍掉了。”
“已经过去了,”廖宇凡咬着牙忍着被撞的生疼的胸口,硬是挤出一个笑容安慰客户,“我不懂葡萄酒生意,又没有待在这里,以后这座庄园还需要你来打理。”
繁琐的收购手续之后,这座庄园属于廖宇凡了,可惜廖宇凡没有时间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他已经在雄鸡国待了太长的时间,必须尽快赶到鹰国去——出发前,他已经和鹰国的客户约定好了见面的日期。
十几个客户一一拜访结束,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再回到熟悉的大彭市,廖宇凡有种陌生的感觉。
机场往市区的路上,廖宇凡让司机去墓园——他想去看看张嘉华的墓。
张嘉华的墓地在大彭市二号公墓,在大彭市北郊,离市区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
他在离墓园不远的花店买了一束花,径直往张嘉华的墓地走去。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一个人的灵魂去拜访那具已经烧成灰的*,廖宇凡说不出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乍一看到张嘉华的墓时,他有些失神,原本以为应该很荒凉的墓地,却意外的很干净整洁,一束还没有枯萎的花摆在墓碑前,是张嘉华生前最喜欢的满天星。
廖宇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