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慌身子,内心抨动着,跑到了房间,打开了影像。
“丫头,快带着你家人逃到锦园,从湖走,快离开,有危险,快。萧炙哥哥一定会赶到的,等着我。”
影像里只有萧炙的声音,一片漆黑,石木汐震了一下,突然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呀~呀!嘭!”
几只乌鸦撞着石木汐闺房的布窗,她抓着剜心石赶紧冲出去,望着满天的昏鸦丧心病狂的叫着,交错在她的眼前乱窜。
她用手臂挥着,跑到了中堂,关上了门。几十只乌鸦冲击着门砰砰砰的作响,着了迷似得想进来享用它们的溃肉。
石木汐一看饭桌上的场景,丫鬟们,仆人们纷纷倒地,都和她的娘亲一样。石木汐睁着眼,咽喉像被那些乌鸦啄去了一般,发不出声,恐惧害怕塞满了她的心,她感觉自己全身麻痹了一般动弹不得,脚软地趴在了地上。
她的内心在滴血,在哭,在抽搐,她摸摸自己的脸,没有泪水,她的恐惧已经锁紧了她的泪腺,让她哭都哭不出来。
她远远的望着躺在餐桌上的娘亲睁着眼,七窍留着黑色的血水,而她的父亲抽搐着身体,
“嘭”的一声倒了在地,艰难的抬起头,
“快…快…”石木汐的爹爹口吐着白沫,全身痉挛,伸出了一只手示意她快点离开。
石木汐看见还一息尚存的爹爹,一根紧绷的神经断开了一般,她大哭着,跑了过去,抓住了她爹爹抬起的手,哭着说:
“爹爹,爹爹,你怎么了,呜呜呜….这是怎么回事…爹爹,”只见爹爹最后对着她无声地说着一个“走”的口型,便永远闭上了眼。
她又推了推她的娘亲,“娘,娘,你快醒醒,别吓小水了。”
石木汐思绪混乱着,十岁的她根本无法承受这些事,更别说下一步该怎么做了。她的爹爹和娘亲没有任何动静了,石木汐哭着,心喊着水神娘娘快来救救小水,快来救救爹爹,救救娘亲。
石木汐握着剜心石,想起了萧炙,对着玲珑玉喊着
“萧炙哥哥,呜呜呜…爹爹和娘亲生病了,全都生病了…我好害怕,好害怕,外面还有好多乌鸦…快来救救小水,萧炙哥哥。”
可是不管她怎么喊,玉也没有回应,这时汇聚的乌鸦快要将门冲破,石木汐害怕的躲在桌子底下,闭上眼,
希望自己再睁开时,一切就恢复正常了,她就可以见到那个温柔的娘亲,慈爱的爹爹,欢乐的月儿,春风依荡,陶柳飘扬,蝶舞花飞,香草依存,琴音杳杳,连绵不绝。
可现实里,自己的耳畔只有乌鸦抨击门的声音,
“嘣吱”
门裂开了,成群的乌鸦像一阵黑风般席卷而来,叽叽喳喳中还带有肉裂血崩的微小声音,餐桌颤颤巍巍地晃动着,嘣的倒下了,石木汐蜷曲着,低着头,捂着耳朵不敢看。
她的身体发着微微的白光,使得乌鸦不能靠近她,血腥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屋子,不一会儿这些邪恶浑浊的东西全散了出去。
过了良久,一片寂静,石木汐慢慢睁开眼,
“啊…..”发现自己全身沾满了血,周围散落着不少黑色的羽毛,连根骨头都没有找到。
她赶紧跑了出去,夜黑风高萧萧瑟瑟,潦倒之色,冷月辉光,刺骨风挥之,摇曳吱吱的门拍敲,除了一连串的血腥味,再也闻不到别的。
她在街上颠簸着,游荡着希望能找到想她一样的幸存者,可以一切都是徒劳。她停了下来,蹲着歇歇,又起来继续挨家挨户地找着。
终于,她发现了几个人的身影。石木汐仿佛抓到了救命草一样,跑了过去,对他们招着手喊着:“喂,喂,你们还好么。”
那几个人发现活着的石木汐,赶紧跑了过来,当他们快要靠近时,通过了左边的一个巷口,石木汐眼睛睁大,瞳孔紧缩,马上往回跑,向锦园跑去。
她看到了那些穿着黑袍子带着面具的人,在他们的肩上停留着吃了她家人的乌鸦,
“别让她跑了!幸存者活捉。”穿黑袍的领头说着
“是!少护法。”几个人一同回答着,就开始追踪石木汐。
石木汐是在文艺熏陶下成长的女孩,娘亲教她绘画,爹爹给他带书,她曾与林景月一起女扮男装去私塾上课,索性教课的老秀才天性善良,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为了学一点点医术,她还帮游医秦元鹊跑腿,并在跑腿的过程中学会了骑马,想要帮助体质偏弱的娘亲调息养生。
面对几个会武功的人,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她握着剜心石,为了躲着他们不停地在巷子里乱窜,她第一次觉得夜晚如此的黑暗,去锦园的路如此遥远,那历历在目的血腥场面容不得她再去思考,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逃跑,想尽一切办法逃跑,逃到锦园,那里,有她的仙乐游侠,有她的萧炙哥哥。
最后,她跑进了马棚里,索性马还活着,她摸了摸马,让马熟悉熟悉她的气味,发现那几个人快要到马棚了。
她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把里面装满了稻草,再用袖子绕城一圈,系在马脖子上。取下自己的木簪,戳了一下马的屁股,马立即冲了出去。
“在那!快追!”黑袍子等人,迅速追了过去,在黑夜中他们不能看清,只是看见马背上有个类似人样的身影,就认为是她了。
石木汐等着他们都离开了,自己在小心翼翼的将马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