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傅瞧着眼前剑拔弩张的气势他有些拦不住了,更何况平安身形高大,他就是真拦也拦不住,偏偏那厢何知良自认为张师傅要帮他,因此越发的出口不逊,什么难听的话也编排得出来。
陈申则是在自己房里闭门不出由着他们闹去,好像并不担心什么。
平安不堪受辱,挣脱了张师傅,准备再去好好的教训一通何知良,何知良就要逃窜。当下大都是些看热闹的人,见此状况也没人上来阻拦。
在何知良要从楼梯口逃走时,却平安像拎小鸡似的给逮住了。张师傅还要上前阻拦,此刻却见一个斯文儒雅的高大男子走了来,一手搭在平安的肩膀上。
平安正在气头上,想把身后的人给甩开,不过他在起这个念头时,他往后瞄了一眼。那男人三十来岁的样子,看着有些面熟,总觉得在哪见过,却又叫不上名字来。
此人正是和平安有过一面之缘的廖言,他昨夜才到如意酒楼落的脚,没想到今天就请他看了这样一场戏。
“平安老弟,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了吧。穷途莫追。”
平安惊异万分,这人能叫出他的名字,使得他不得不注意。他松手放开了何知良,何知良就要鼠窜,平安在后面嚷了声:“这次就算了,要是敢再动阿珠一根头发试试!”
何知良最终消失在楼梯口了。
廖言见平安盛怒未消,脸上端着笑,对平安双手一拱笑道:“平安老弟别来无恙,倒是好大的脾气。”
平安有些不大好意思:“让兄台见笑了。”
廖言请平安到他的席面上坐。
平安推辞不过,再说他也想弄清楚到底是谁,为何瞧着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等到这边的桌前,他才瞧见座上还有一位英武不凡的男子,剑眉星眸,薄唇微抿,他在不声不响的自斟自饮,看似洒脱。刚才的那翻闹腾,好像根本就没惊扰到他。平安暗自纳罕:只怕这是位大人物,比何知良胜十倍的大人物。
廖言请平安在对面坐了。平安又用余光扫了两眼那奇异的男子,双手一拱,向那人深深的行了个礼。
男子面色如水,微微的颔首,并没说话。
“适才平安老弟追打那主簿,像是恨极了他。甚至不惜赔上身家性命。廖某看得不解,那位主簿和平安老弟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平安听见一个“廖”字,这才反应过来,忙起身向廖言作揖,惭愧道:“原来是坐过您车子的廖兄,失敬失敬、再下是瞅着面熟,一时记不起来。给您赔礼了。”
平安礼数周到,恭谦温驯,和刚才那位鲁莽的汉子一点也不相同。
廖言看了眼跟前的神秘男子,微笑道:“好说,好说。真是别来无恙啊。快请坐!”忙招呼平安坐下,又叫了一声:“店家,麻烦添副碗筷,再取一坛好酒上来,再炒两个好菜。”
平安忙摆手道:“不用让廖兄破费了,冯某看着廖兄眼熟,不过是过来相认一下,不敢再多陪,手上还有事呢。”
廖言道:“平安老弟客气什么,再见即是缘分。喝一盅吧,也消消你的怒火。”
平安面红耳赤,见廖言没有要介绍那个男子的意思,自然也不好多问。廖言又问起了平安为何追打何知良。
平安又羞又愧,又带着些苦涩道:“实不相瞒,姓何的想要对再下未婚妻子意图不轨。试问哪个男人忍得下这样的屈辱。”
廖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是说平安老弟怎么发那么大的火。算了,一笑泯恩仇。平安老弟也打了,气也该消了才是。”
平安只得强按住胸中的怨怒之气,又和廖言絮叨了一通。有些事不好向外人道来,再有不过泛泛之交,平安坐了一会儿就要告辞。
这次廖言没有再挽留。
待平安走远后,那神秘的男子才道:“以前你和我说的就是他?”
廖言恭敬的答道:“正是。”
那人似乎有些不满,皱着眉头,带着不屑道:“看样子不过是一介莽夫,只怕没什么大用处。”
廖言笑道:“现在看上去倒是和您说的一样,不过正是这样的人才越好收做己用。大人,您身边不就缺一个这样的人么?再说言从来没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个冯平安只要经过适当的历练,以后必定是个人才。”
那人又浅酌了一口,没有说话。
且说平安愤愤的离开了如意酒楼,大步流星的往家赶去。他今天虽然修理了一通何知良,可是心中到底还没有解气,想到云珠,心里更难受得厉害。
他匆匆回到村里,径直的来到云珠的院子里,只见她坐在檐下,正看着院子里的鸡啄食。
云珠听见声响,便抬头一看,却见平安铁青着一张脸,暗想,他又怎么呢。
平安走到云珠面前,半蹲了下来,拉起云珠一只手,诚挚的说道:“阿珠,从今往后你别去酒楼做事了。”
云珠有些诧异忙问:“为什么?”
“我不忍心你待在那样的地方。在家好生养着吧,摊儿也别摆了。安心的的过几天宁静的日子。”
云珠惶惑的看着平安,她渐渐的明白了,忙问:“你去过酒楼呢?”
平安点点头。
云珠垂下了眼眸,眼睫毛微微的颤抖着,她说不出话来。
平安又温柔无比的说道:“呐,就这样说定了。”
云珠道:“你不让我出去找活干,我们娘俩怎么生活呀?”
平安坚定道:“不还有我嘛。我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