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棋不善经营又很会花钱,王老员外才走两年,当初留下的产业丢了一半,剩下的也都要死不活,且都靠冯氏带过来的人打点。如今冯氏一走,不仅家产带走大半,连打点铺子产业的人手都不够了。
王家棋急得团团转,他虽然早就巴不得冯氏别来打扰的闲情逸致,可没她理财打理家务,这个家也支撑不了多久,这点儿自知之明王家棋还是有的。但冯氏的条件是要他把婉儿和万方撵出家门,这怎么可以?
先不说婉儿,万芳跟他好了近十年,前八年都是偷偷摸摸,这两年才过上好日子,何况万芳还给他生了个儿子。现在儿子是接回来了,却只能算个庶出,按规矩以后连继承家产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一直觉得对不起万芳母子,连带的对婉儿也多了几分怜爱。
再者,婉儿和富贵虽是同宗,却并非同父同母,真要凑一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动点儿心思罢了。
还有婉儿肚子里那个孩子,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亲孙子啊,如果真让婉儿和富贵在一起了,以后还能照顾他弟弟和万芳。其实仔细想想,这还真是门完美的亲事。
就是那冯氏太过死脑筋,一心想攀城里的官家女子。她也不想想,那些官家女子哪是那么好攀的,就说冯氏这次打算给富贵订的那个女子,不过是县太爷庶妹的女儿,本来县太爷官也不算大,何况还是庶妹的女儿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能沾什么光?
唉,女人真是麻烦!王家棋心里虽这么想,脚下却往万芳院子去了。
万芳知道他要来,早就备好了酒菜候着,一见他进门,赶紧帮他取了披风,殷勤的引到桌旁。看着满桌的酒菜,王家棋狐疑的看她:“今天是什么日子?”
万芳往王家棋碗里夹了菜,笑眯眯道:“没什么啊,我是看爷辛苦,多备点儿酒菜让爷解解乏,来,多吃点儿,爷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可不能饿着累着了。”
王家棋心下宽慰,幸好还有这么个红颜知己,这万芳就是温柔可人,我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而冯氏却从来没句好话,不是叽叽咕咕念叨,就是指着自己鼻子骂,实在倒胃口,唉,算了,那泼妇走了也好,我就不信我撑不起这个家。
万芳万分高兴,高兴什么?自然是高兴冯氏终于走了,自己也算熬出头了,想当初她风华正茂、美艳异常,却被婉儿他爹丢在家里,一个人忙前忙后,照顾女儿伺候老婆子,一天到晚的忙碌也没得几个钱,还要看老婆子眼色。
她早就受够了,本想一走了之,又可怜那幼小懂事的婉儿,幸好那时候遇上了王家棋,他温柔多情又多金,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银子,即便他家中已有正妻,她相信只要她把王家棋的心栓在自己身上,迟早会有出头那天,这不,出头的日子不就来了?
王家棋吃了两口,抬头见万芳笑眯眯的望着自己,他想了想,放下筷子:“芳儿,富贵和婉儿的事——你怎么看?”
万芳顿了顿,笑眯眯道:“爷,我听你的,只是婉儿从小乖巧懂事,又没有亲爹,您别亏待了她就好。”
“这个……”王家棋心里左右不定,虽然已经想通了,觉得富贵和婉儿在一起挺好,可冯氏那里怎么交代?难道真就这么和离了不成?
万芳看他脸色,立刻明白过来,她却不动声色的给王家棋夹了菜,“爷,夫人是负气出走,她就富贵一个儿子,你说她真能丢下富贵什么都不管?”
王家棋一拍桌子:“对了,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儿,那母老虎原来是想吓唬我。哼,我可不是被吓大的,待会儿把管家叫来,让他去准备准备,咱们择个好日子,就把富贵和婉儿的喜事给办了!”
万芳大喜,赶紧退开两步给王家棋福身行礼:“那我就替婉儿谢谢爷了!”
王家棋哈哈大笑,扶起万芳:“谢什么,咱们以后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
万芳也高兴道:“是啊,等开了年咱们就可以抱孙子了。”
“孙子!呵呵,孙子好啊!好,好!”王家棋连连拍掌,喜不自禁。
老员外家要办喜事,而且是嫡出的儿子与姨娘的女儿,消息一传出引得舆论一阵哗然,村头巷尾议论纷纷,没有什么事情能盖过此事的风头。其间也有穷酸童生上门骂过,却被王家家丁打了出来,直接架着扔出王家村去。
王富贵家如此强硬,王家村人的异议自然也不会被采纳,如今,老村长和老员外最德高望重的两位长者已经去世,其他的更没人敢去出头。
为表对此事的重视,王家棋亲自写了帖子让管家给王家族人一一送去,灵儿家也接到了帖子,而且是两份儿,王家棋写的那张交给老爹老娘,王富贵和婉儿又亲自写了一份儿请帖是给灵儿的。
刚刚从画像风波中解脱出来的灵儿才对外宣称病情大好没几天,帖子是接了,但她肯定不会去,免得又勾起那些好事之人的兴趣。
灵儿想了想,这些年,跟自己关系最好的除了月儿和小虎子,就是婉儿了。
婉儿这丫头一向乖巧怕事,灵儿又早就知道她娘那点儿破事,心里不免对她有几分同情,因此平日里对她还是多番照顾的,直到两年前她娘去了王富贵家,婉儿也跟着搬过去,两人间的走动才渐渐少了。
月儿几个月前出嫁时,灵儿给她添妆了一百两银子的金银首饰,那婉儿这边也按那边的置办吧,添妆首饰就直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