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下午,风还是刺骨的酥痒寒冷。
古典雅致的东方传统香闺布置的房间里安神香袅袅,墙壁上挖出一个西式的壁炉,此刻熊熊的燃烧着。整个室内温暖的人昏昏欲睡。
顾明朗坐在桌前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茶,不时的斜眼撇一下壁炉前躺椅里的女人。景然最近的作息真是很奇怪。十点多刚起床吃了两大碗饭,打了两个饱嗝就说要睡午觉。
景然好像感应到了他鄙视的眼神,忽然一把拿下了脸上盖着的书,“顾明朗。”
“有!”
“稍息!哎哎,我想吃荔枝。”
顾明朗靠了一声,“现在也不是吃荔枝的时候啊。”
景然烦躁的把手边的几本书劈头盖脸的全数砸向他,顾明朗抱着头,熟能生巧,灵活的往外撤退。
景然尖了嗓子喊:“不许跑!立正站好!”
顾明朗狼狈的放下手,忍气吞声,俊脸歪扭。
景然白了他一眼,又得意洋洋,“我就要吃荔枝,现在就要吃。”说着她忽然觉得有点恶心,恶心的想吐。
顾明朗站的远远的,听她忽然没声音了。从门口进来走近了一看,不好,脸色怎么白成这个样子!他连忙上前,捡了地下的书,扶着还做着叉腰泼妇状的她躺好,“然然?然然?”他紧张的拍拍她的脸,“别吓我啊!你怎么了?”
“我饿了。”景然嗡着鼻子,可怜兮兮的说,忽的又变脸,用力的踹了他一脚,“你不听我的话,你期负我,我要回家。我要告诉李意,我讨厌你了!”
顾明朗被踹的往后一个踉跄,“好好好!荔枝是吧?我现在就去买,别生气了啊,我的祖宗!”他唯唯诺诺的往外走自从前几天起景然就不停的闹腾,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最近更是离谱,把整个庭院的网线电线全剪了,取暖靠火炉,休闲靠看书。照明靠蜡烛。据她振振有词的说是电生磁,产生辐射,对人体不好。
听着顾明朗的脚步声渐渐远的听不见,景然嘴角弯了起来。
冬日的暖阳从窗棂里照进来,柔柔的一束盖在她的身上,她弯弯手指,腹部的毛衣上就出现了一个调皮的影子,小小人一般点点头。
四周静谧,这个庭院是顾明朗前几年买的,古典的东方园林设计,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弯弯曲曲的长廊。
爱情。真的是有千百种样子的。哪怕是邪恶不羁如顾明朗,竟然也会被爱情玩弄于股掌之间。
景然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一阵异样的温暖。鼻间酸酸的。最近她很容易哭鼻子。
她不是小孩子了,这些天的情绪的反常,胃口的刁钻。身体的变化,她猜,这次就是折腾顾明朗的机会了。
这天是景亦琛回国的日子。
熙熙攘攘的机场里,景亦琛后面跟着一大群的医护人员,老头子脸色精神都不错。
“我睡过头了,呵呵,”景然怡怡然走过来,脱下手套握住景爸的手,“爸爸,你回来了。”
“你这孩子……”景亦琛有些哽咽,这么久没见到小女儿了,这匆匆一别,如果他不能从手术台上下来,恐怕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李意安慰着爸爸不能激动,景然连忙和李意你一句我一句的劝。景亦琛嘴唇颤抖,拍了拍她的肩膀,景然忽然上前笑着搂住他,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景亦琛的眼睛亮了起来,推开她连连打量,神色里很是高兴。
李意也听到了,噗哧笑出来,拍了拍景然的脑袋,“景然,你还真是变聪明了。挟天子以令天子他爹,唔,不错,这局你完胜。”
景然笑的神采飞扬,拉着爸爸和李意,很是高兴。顾明朗眼光流转之间看到了什么,忽然往后微微退了一步。
景然摸摸头,笑的傻兮兮的,近来她常常这样笑,“啊?我胖了很多啊?”
“不是,”李意看向她的身后,眼神越发带笑。
景然顺着她的眼神转身一看,十步以外站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愣愣的站着。他瘦了很多,两颊都微微凹下去。眼里的光线忽明忽暗。
景然穿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帽子围巾裹的跟整个人跟球一样,转身的样子傻乎乎的像只小企鹅,还笑的那么高兴。
“顾明朗!”景然跺脚,娇声喊他的名字,双手搂住他的手臂,赖皮的吊着。顾明朗身体有些颤抖,看着她的眼有些泛红,“是真的吗?”
景然的心一下子软了,带着线帽的脑袋贴上去蹭蹭他的胳膊,“顾明朗……”
“你……真的有了吗?”他说话的声音很难听,颤抖,嘶哑,压抑。
景然装可爱嘟着嘴,又蹭了蹭他。顾明朗眉眼更热了,想起这些天来她的反常,又恨死了眼前难得扮可爱讨好他的女人。轻轻甩了她两下,她抱的死紧,怎么也不松手。扔私余巴。
机场里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红衣服的美丽女孩子缠着高大俊朗的男子,以为又是一出王子与公主的纠缠,都会心一笑各自走开。
这个每天不断上演离别和重逢的地方,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爱情,真的有千百种样子。
“放开!”
“不放!就不放!有本事你把我摔地上!”
“哼!”
“顾明朗……”
“干嘛?”
“我们现在去哪?”
“回家,收拾你。”
“我不怕,我有人质。”
……
“唔……”景然被他忽然放下地,趔趄了一下,顾明朗一把搂住她,按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