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胭脂挑开门帘走了进去,手里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着一只瓷碗。
“这是什么?”顾雨绮打起了精神,问道。
“这是柳姨娘送来的。说是她专门去为夫人熬制的燕窝。”胭脂说道。
燕窝?顾雨绮忍不住又是一声冷笑,“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还送燕窝?前两日,她可是连根草都没送来过?”
“谁知道呢。”胭脂说道,“若是小姐不喜欢,奴婢这就倒了去。”
“去扔了吧。”顾雨绮冷声说道。
胭脂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出去,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被顾雨绮给叫住了,“等等。”
“小姐有什么吩咐?”胭脂转身问道。
“将燕窝放下。”顾雨绮说道。“去将老先生请来。”
“是。”胭脂应了一声,将托盘放回到桌子上复又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老大夫就被胭脂给请了过来,见过礼之后,他按照平常的做法给梁怀玉先是检查了一番,然后对顾雨绮说。“小姐,夫人一切如常。虽然没有好转,但是一切症状都十分的平缓。”
“恩。”顾雨绮点了点头,“老先生你帮看看那碗燕窝有什么问题没有。”
“好。”老大夫将碗端了起来,先是闻了一闻,随后皱了皱眉头,他对顾雨绮说道,“小姐,老朽可否尝上一尝?”
“恩。”顾雨绮示意胭脂取调羹来。
胭脂将一边的调羹递给老大夫,老大夫告了一声罪,舀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了一下,眉头皱的更紧了一分。
顾雨绮紧张的看着老大夫,轻声问道,“老先生,可是有什么不妥。”
“小姐。容老朽再尝一尝。”老大夫一拱手说道。
“老先生尽管尝。”顾雨绮坐不住了,起身走到老大夫的身侧,仔细的看着他的动作和表情。
老大夫又尝了一点,在嘴里仔细的啧了啧,皱眉思索了良久,这才放下了调羹,对着顾雨绮一拱手,“小姐,这燕窝可曾给夫人服下?”
“不曾。”顾雨绮摇头,她忙追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回小姐。”老大夫想了想,还是一咬牙,“若是老朽没有尝错的话,这燕窝之中加了寒心草的草蜜。”
“寒心草?”顾雨绮一怔,她从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是的。寒心草不是我们大齐之物,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老大夫说道,“这种草长在柔然的境内,也不常见,只有在丛山峻岭的陡峭山崖之处才有。十分的罕有。说来也是巧了,老朽年轻的时候行医曾经被柔然人抓走过。当了一段时间的奴隶,在一个千户家里,那家人家的女主人就是给千户大人吃了这种草蜜将那男主人给害死。后来他们家四分五裂,老朽才辗转逃回了大齐,凭借着医术在夔州落了户。”老大夫叹息了一声,“小姐若是不信,老朽可以给你看看,老朽的手臂上到现在还留有千户家奴隶的烙印。”
说完老大夫挽高了自己的衣袖,果然在小臂靠近手肘的附近,留有一个印记,奴隶的印记。
“寒心草的草蜜?”顾雨绮问道,“那服下会怎样?老先生刚才服了一点,难道不要处理一下吗?需要什么来解毒?”
老大夫捻了一下胡须说道,“回小姐,这种草蜜很有意思,若是身体强健的人服下,完全无害,但是若是身体虚弱的人服下,却是会造成气血亏虚,加重病情,若是长期的服用下去,会让病越来越严重,直到不治而亡。”
顾雨绮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麻。
难道上一世,母亲也是死在寒心草的草蜜上?
刚才老大夫说的症状,怎么她觉得好像似曾相识一样。
“老先生,您刚才说的可是真的?”顾雨绮问道。
“老朽怎么会哄骗小姐呢。”老先生正色说道,“老朽行医这么多年,秉承的就是两个字,诚信。小姐,这种草真的很罕见,若不是老朽年轻时候的那段见闻,只怕就是老朽也不知道这种草的存在。这草蜜味道甘甜,所以加在甜品里面十分不易被发现,但是仔细尝过之后你会觉得舌根处有点微微的发麻,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青草香气。不信小姐可以自己试试。”
顾雨绮忙叫胭脂再取了一只调羹来,她亲自舀了一勺,放在了嘴里。
果然,入口如同普通的燕窝一样芳香甘甜,但是到最后,舌根之处会有一点点酥麻的感觉,那感觉很淡,若是不加注意是根本察觉不到的,那青草的香气也很淡,淡的几乎要被其他的味道所掩盖掉了。
燕窝又怎么吃起来有麻和青草的味道呢?
这下就连顾雨绮都不得不信了。
“老先生,如是中了这个草的毒,怎么解?”顾雨绮问道。
“小姐,这个草没有毒,只是不能给体虚的人长期服用。”老先生笑道,“那家千户的夫人给自己的夫君用这种草,就是因为她的夫君身体不适。她想借着这个机会加重她夫君的病情,最后弄死她的夫君。”
“那老先生是如何知道这种草的来历呢?”顾雨绮问道。“难道那夫人东窗事发了?”
“那夫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自是没人知道,可是千户家里还有其他的姬妾和儿子,千户死后,那女人镇不住,嫡子庶子乱成一团。所以家才散了。至于老朽怎么知道这个草的存在也是一桩巧合,给那夫人草药的巫医与我认识,我教了他一些针灸之术,他有一次喝高了,嘴巴就说漏了。所以我才知道会有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