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过这本书?”李工头望着我手里的《基督山伯爵》,问我道。
“看过,高中的时候。”我回答说,“有些久了,不过那句话一直都记得。”
“我在大学里读完这本书后,就立志要做个基督山伯爵那样的人,可又没人送我千金宝藏,只能自己努力赚钱,才有了现在的样子,现在的性格。”
“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我正低头数着楼下一个露天停车场里停有多少辆车,我这个角度看下去,楼下停着的车看起来比麻将还要小。
“让你选,你会选在过去的世界活,还是在现在的世界生?”李工头指了指面前的城景,问我说。
听到这个问题,我不禁停止了数汽车,思考起来。过去的世界?在我的主观意识里,那已经是好久的事情了。换句话说,我已经适应了现在这个空荡荡的环境,甚至都没有时间去回忆那个过去的世界。如果说,我的父母,我以前的朋友,现在还能在我身边,我甚至更宁愿生活在现在的世界里。
但是,活下来的代价,恰恰就是要牺牲掉这些东西。
我对李工头回以微笑,没有做回答。
“昨天出现的子弹,你想出来源了吗?”我荡起双腿,问他说。
“这个哪能想出来啊,你当我是名侦探柯南吗?“李工头苦笑说。
我没想到李工头会答出这种调皮的话来,他的内心世界还是比较有趣的。我伸起双手,伸了个懒腰说:“那你可要留意一点了,还没弄清他们的好坏,而且,你放走的那三个人,会再回来也不一定。”
“我心里有数。”李工头望着楼外的空城说。
“是吧,希望有机会我再来到这里的时候,你能把这里建设得更好。”我说。见这场谈话也差不多了,我便放下书,收回腿,转身跳下护墙。
“随时欢迎你们。”李工头转头的对我微笑道,“对了,这本书送你吧,路上无聊可以再看看。”
说着他就捡上那本《基督山伯爵》,递给了我。
对啊,虽然大把的人类消失了,但还有大把的文明遗产留了下来。靠着这些精神食粮,路上应该能消磨不少时间。于是我接过了书,对他说:“谢谢。”
“我有些饿,先下去了啊。”我抬头对他道。
“嗯,”李工头转回头说,“我再坐会儿。”
独自下楼的这段路里,我一直在回想和李工头刚才的谈话。我虽然不太善于识人读心,但我能感觉到,李工头和我谈话时,感情还是比较真挚的。要说骗,我也没什么值得他来骗的,顶多能骗取到我的好感而已。
所以,我感觉是王叔对李工头的看法太消极了。虽然人性有丑恶的一面,但无论在哪种情况下,感情总会羁绊在人的身边。尽管我跟李工头并没有建立什么感情。我的看法是,李工头不会是什么爱权如命之人,他只是想把小区建设得更好而已。
也罢,既然王叔坚持要离开,不能在这小区里住下,那就把这里当个安全驿站,或者是避风港湾吧。前边还有那么长的路,谁知道会不会遇到更好的小区呢。
下了不知道多少步阶梯,终于走回了五楼。推开掩着的门,竟然看到吴林禹和王叔已经起了床,正坐在沙发上抽烟。远远的我就看到,吴林禹原本的迷彩服已经脱掉,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冬装,不知道是谁给他找来的。
上半身的翻绒夹克,配合着他寸头下的伤痕,把吴林禹衬托得更帅气了。晃眼一看,很像某个男明星,可我没能想起来到底像谁。
“哟,都起来啦,早上好啊。”我走进门,对他们打招呼说。
吴林禹和王叔右手动作一致的夹着烟头,看了我一眼,却闭口不说话,搞得我有些尴尬。但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儿,一个是本身就闷,另一个是出了事,也有变闷的趋势。
周志宏的大包就靠在电视柜旁,里面应该有不错的早餐可以拿。昨晚呕吐了几次,把我肚子都吐空了,再不吃些东西,胃部就该有反应了。拉开背包的拉链,往里掏了掏,王叔的声音突然就传来了:“那李工头又跟你说了什么?”
“啥?”我抓出一包苏打饼干出来,转头问道。
“我问他又说了什么。”
我坐到沙发上,撕开饼干包装说:“没说啥,就找我随便唠嗑了几句,顺便还送了我一本书。”
说完我把那本《基督山伯爵》放到茶几上,往嘴里送进饼干。
吴林禹看到书,把烟头灭掉,把书拿过去翻了翻,又放回茶几上。王叔说:“我已经跟他说我们准备走了。”
“我知道,”我嚼着饼干说,“吴林禹的伤,明天能好吗?”
吴林禹轻轻摸了下大腿的受伤部位,终于肯说话了:“没多大事儿,刀子没扎多深,只要不走太远的路,应该没问题的。”
虽然他是肯开口了,但听语气,明显是比以前谈了许多。我其实很想再问问,他心理上的创伤还有多久才好,但转念一想,这样问有些太傻了,便说:“好吧,你没事儿就好。”
几块饼干下去,肚子就算没被填饱,我也被噎得不想再进食了。我拍了拍手,把手上的饼干渣拍掉,站起身说:“我先下去转转,王叔,你好好陪禹哥聊聊吧。”
我这句话的意思,是希望王叔能给吴林禹做做心里疏导,不知道他能不能领会。
“你下去问问有没有烟,带点儿上来,我们的抽完了。”等我走到门口,王叔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