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可吃完药后,又睡王叔在城里开了一会儿车,也差点在陌生的城市里迷了路。转了十来分钟的样子,皮卡车总算转出了城里。
我还在想着刚才在诊所里碰到的那个人,不过我没有跟他们提起。或许一个城里活着的人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多,因为有些人,他可以悄无声息的活着,即使是孤单的一个人。但假如换做是我,我肯定不能一个人生活下去。
我取下五六式的弹匣,把里面的子弹取出来数了数,还有十来发了。看来就算不是去打仗,这点子弹也不够用啊。以后要省着点来了,这子弹是打一发少一发,打完了,就不好找了。
周志宏看见我在摆弄子弹,脸上写满了好奇。
“能给我看看吗?”周志宏说。
“行啊。”我说着递给他一颗子弹。
周志宏把子弹拿在手里翻看着,看他的表情,应该是第一次见到。
“你说,这东西是怎么打出来的呢,而且还能杀人。”周志宏看着弹头说,“难道枪里面有个大弹簧?”
听到这,我不由得笑了出来,然后坐直了身子,准备秀一秀我所知道的枪械知识。
“弹簧倒是有,不过子弹不是靠这弹簧给弹出来的。”我说,然后指了指枪,“这枪里面有根针,专业点讲就叫击针,你上膛后,击针就卡在子弹后面,准备击发。等你扣动扳机,卡住击针的装置就被松开,然后击针迅速撞击子弹后面。子弹后面的底火被击中后,里边的火药就被引爆,然后产生压力,最后发射出火药。”
周志宏一边听,一边捏着子弹,模仿着我说的动作。
“你说这里边有火药?”周志宏看着我说,用手指了指弹壳。
“对,不然哪来这么有力的弹簧把子弹射出去。”我说。
“怪不得这打枪的声音像鞭炮啊,原来工作原理都是一样的。”他边点头边说。
“那能把这颗送我吗,这东西怪好看的。”他问我。
“行。”说着我把手里剩下的子弹压回了弹匣。
王叔专心的开着车,不理会我们的谈话。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话题,才能在白天里引起他的注意。
周志宏拿起子弹往自己身上戳来戳去,自言自语道:“要是这玩意打在身上,那该多痛啊。”
我看着他的举动,觉得有些好笑。
“王叔可能知道,你问问他吧。”我说。
“他怎么知道?”他看看王叔,又转头问我。
“噢,忘了给你讲,他以前当过兵,还打过仗呢。”
“哇,”周志宏立即惊叹说,他换了种眼神看向王叔,“当真?”
“当真。”我回答说。我心中窃喜,终于能让周志宏帮我去问王叔的话了。
“王叔,那你被子弹打中过吗?”果然,周志宏立即问向王叔。
“没有。”王叔摇头说。
“那你在哪里打的仗,是抗日战争还是抗美援朝?”
不过这话刚问完,周志宏就感觉到不对,于是又补充道:“不对啊,我在电视里看到的老兵,要比你老很多啊。”
“打的是越南,历史书里没看到过吧。”我说。
“什么时候的事?”周志宏问。
王叔清了清嗓子,说:“七九年。”
周志宏直了直身体,满脸的兴趣盎然,兴奋的说:“这我还真不知道,王叔,你看这坐在车里也没事,要不你来讲讲,你们都是怎么打仗的?”
“跟你在电视里看到的差不多,但都是在真枪实弹的干。”王叔说。
“你的意思是,就是两队人拿着枪,你打过来我打过去?”周志宏说,“这不跟游戏里一样吗?”
“差不多。”王叔回答道。
“但是我们要攻下一个目标的话,”王叔接着说,“一般都是炮兵先轰上一阵子,我们步兵再上,挑那些没有被炸死的,开枪就行了。”
“那时候我们的炮兵大哥牛到不行,”王叔竟然边说边比划起手势,“开炮的时候,那天上的云,都在跟着抖。”
“有多牛?”周志宏问。
“有多牛?”王叔反问道,“我这样跟你说吧,打下谅山那一战,光是炮兵就打出三十万发炮弹。”
“三十万?”我和周志宏异口同声的惊讶道。
“嗯,不过这是部队里传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当时都开玩笑说,要是炮兵在那里多打上几天,越南人好几年都不用犁地了。”王叔想起了回忆里的趣事,有些高兴的对我们说。
“干嘛要打这么多出去?”我问道,我脑海里浮现出万炮齐发的画面,既让人感到热血澎湃,也让人感到有些害怕。
“打出气势呀,其实那个时候谅山差不多都攻下来了,我们已经准备撤军,我听说到的是,运到前线的炮弹太多,懒得再运回去,就全打出去了。”王叔回答说。
“那这样的话,”周志宏思索着说,“解放军岂不是打起仗来很轻松,而且,听起来还有点好玩呢,你看吧,炮兵犁地,步兵耕耘,最后结出胜利果实。”
王叔苦笑着摆手,说:“也不是我说的那样轻松,别看炮兵大哥这么牛,有时候他们打得太急,误伤了不少自己人。”
王叔一反常态的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而且那些越南人,个个脑瓜子精灵,会打仗得很。”
“我记得有一次,我们阵地的人都睡了,那晚轮到我们班放哨。半夜的时候,班长听到响动,一发照明弹打出去,真他娘的啊,一个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