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叶局长转回了头,继续往国旗杆走去。他丝毫没有等我们的意思,四人只好带着疑惑,跟上了他的步子。
登记?这搞得有些太严肃了吧。看来这个叶局长觉得当老大不够过瘾,还想搞一套户籍管理制度出来。难道叶局长后面的“局长”,代表的就是公安局长?我不由恶趣味的去猜想,等会儿登记完毕,叶局长是不是还会每人发一册户口本?那可太有趣了。
躺在国旗杆下晒太阳的几条狗,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便警觉的抖了抖耳朵,翻起头来。它们好像是嗅到了我们身上不熟悉的味道,一阵沉默之后,睡眼惺忪的几条狗默契的站起身,满脸不快的走开了。
“瞧啊,这里的狗都长的壮实一些。”吴林禹望着走开的狗说。
“我看那不叫壮实,应该叫一身肥膘。”程佳华故意跺了跺脚,想吓唬它们,“你看那条,肚皮都快贴到地面了。”
程佳华的脚一跺,几条狗就立即缩身,警觉的回望了一眼。几条狗误以为这是危险的信号,立即加快了几条腿的节奏。的确,这几条狗整天吃着食堂里固定的伙食,缺乏运动,懒性斥体,满身都是肥肉,连走起路来都是摇摇晃晃的。因为紧张而加快步伐的它们,身体都快失衡了。
“是吃得太好了吧。”陈莉姗笑看着它们,“要是hope还在就好了。”
叶局长所说的办公室,好像就在他刚刚走出来的那栋楼里。踏上阶梯的时候,我听到了一阵和麻将声音。但这声音很远,不会是从面前这栋楼里发出来的,仔细一辨,像是食堂那个方向传来的。
难道这学校里还有麻将馆?吴林禹他们光顾着仰视面前这栋楼,好像没听见空气里这细碎的声音。我还没来得及向叶局长问出这个问题,他就走完了梯步,进入大楼。大楼里奇静无比,走进楼体内部后,四周就开始回荡皮鞋底的响声。那是叶局长脚上的皮鞋所踩出来的。
走廊里回荡着清脆的鞋跟音,吸入鼻腔的空气中,有股霉味儿,让鼻子有些不舒服。比起刚才去过的宿舍,这里显然是长期没有人打扫过了。
这栋楼的职能应该不是普通教学用,因为出现的每块门牌上边儿,都没有标注班级。门牌上写着的,尽是文印室、实验室a、多媒体室b、会议室之类。跟着叶局长几层楼向上后,门牌上的字又变为了团委、教务处、党总支、副校长办公室之类。
看到这,我就明白了。这几层楼肯定是学校的办公中心、行政系统。
果然,上到四楼后,叶局长拿出钥匙,打开了面前的一扇绿色防盗门。门推开,叶局长从钥匙孔里取出了钥匙,对我们道:“进来嘛。”
我抬头望了一眼位于绿门上方的门牌,上边儿写着:校长办公室。
跨过门槛,四人跟着叶局长的背影,走进了校长办公室。办公室里比我想象中的要小,顶多六七平米的样子。里边儿的陈设也很简单:一张暗红色的宽木桌,和进门处相对着。木桌旁边是一排贴墙而靠的、装满书籍的玻璃书柜。木桌后边,有一张大皮椅,带靠背和扶手的那种。
暗红色的木桌上,也没有多余的物品。红色的国旗和党旗相接而成的谈判旗、方便书写的皮制垫板、钢笔和墨水、圆形的玻璃烟缸、一本翻开的册子、一本厚得如同字典的图书,就是桌面上的全部。
除此之外,室内还有两张沙发,一台饮水机,一匾挂在墙面中央的书法作品。总之,这校长办公室不如我想象中的那样华贵别致,倒是简单得有些像张大叔以前的卧室。
室内的采光很好,窗帘大开,阳光透过玻璃,映进室内,将一切事物照得清晰无比。叶局长将玻璃窗推开了一点,然后指了一下墙边的沙发,说:“都坐。”
说完,叶局长走向了那张大皮椅。我看着墙上的那匾书法作品,跟着三人坐到了沙发上。那匾书法作品是繁体书写的,字风很飘移,很凌乱。我看了好久,终于读懂了内容。上边的文字是古代那种从右至左的阅读顺序,然后再从上往下念。这好像是苏轼的词作: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fēng_liú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
“什么时候去拿吉他?”正当我在分析那些飘逸的笔法是如何产生美感的时候,程佳华突然碰了我一下,打断了我的思绪。叶局长坐上椅子后,就侧身打开了书柜,在里边儿翻来翻去。
我收回视线,回答说:“等会儿就去啊,这不还早吗。”说完我看了一眼手表,表盘上的时针和指针约呈九十度角。现在才三点。
“去哪里?”在书柜中翻找的叶局长,听到话后,随口问了一句。
“呃,我们有东西还在外边儿,忘记带过来。”我回答他道。沙发旁边立着一个小茶几,茶几上放着烟缸。烟缸里边放着好多抽剩下的烟头。焦黑的烟蒂,还在散发着苦焦的气味儿,像是有人刚刚在这里抽过烟。
“什么东西?”叶局长从书柜里抽出一本棕色封皮的笔记本,然后移开那本厚如字典的图书,放到桌面上摊开。
“个人物品啊。”程佳华软在沙发上,答道。
“还有几匹马。”吴林禹说。
“马?”叶局长抬起头,好像很惊讶。
“是啊,马。”程佳华突然又正了正身体,站起身,走向饮水机,“节能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