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玉抬头看了看面前的陌生的男人,只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与虔诚,或许女儿的选择没有错,错了的只是自己的当初。
晚上许锦怀没回来吃饭,到家的时候柳青玉已经收拾好碗筷了。
“吃饭了吗?今天怎么这么晚?”柳青玉一边洗碗,一边问着。
许锦怀也撸起了袖子上前去帮忙:“一个同事儿子结婚,这两天颜颜回来,一忙就忘了跟你说了。”
“今天这个家过生日,明天那个同事家办喜事的,这份子钱都出了不少了,好在我们家颜颜也快嫁人了,这次总要全部收回来才好。”柳青玉头也不抬,继续洗着碗。
许锦怀喝了几杯酒,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味儿:“你啊,就惦记着那几个钱。”
柳青玉自下午的时候起就有些不开心,听他这么一数落,火气立马上涌了:“你是不当家不晓得柴米油盐贵,这一家子哪一样不要用钱?我知道你以前就嫌我没文化,临老临老还是觉得我配不上你这个知识分子,那个女人都走了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还是放不下她。”
许锦怀一愣,竟是被她的这一番话噎得哑口无言,她确实走了很多年,二十多年了,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惦记着当年的事,你让我怎么放下呢?颜颜都这么大了,我放不下又能怎么样?”许锦怀轻叹了一声,看了看埋头洗碗的柳青玉,擦了擦手走了开去。
柳青玉也知道自己这次说多了,当年他们本就是人人羡慕的一对,又都是一同下乡支教的城里人,要不是后来的一个又一个误会,或许他们才会是最后结婚生子的一对。
许锦怀走到了门口又停了下来:“你刚刚说颜颜快结婚了,他们都已经私定终身了吗?”
颜颜,是呢,还有颜颜,自从当年有了颜颜,他才总算是安下了心来,甘愿留在这安静的小镇,一呆就是二十几年。
“那小伙子不错,看得出来他对颜颜是真的,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找一个爱自己、疼自己的人。”柳青玉显得有些伤感。
许锦怀动了动嘴唇,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出了饭堂回卧室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出去散步回来的桑梓跟许红艳,许锦怀不经意地看了看他们紧紧牵着的手,朝着许红颜淡淡的说道:“跟我来。”
许红颜瘪了瘪嘴,看了看桑梓,依依地松了手跟着许锦怀去了。
桑梓看着许红颜消失在灯光下的身影,敛了柔暖的笑容沉声道:“你都跟了一路了,出来谈谈吧。”
江南“哼哼”一笑,从不远处的阴影下转了出来:“你知道我跟着?”
桑梓转了身,看着江南的身影渐渐走近:“你跟的那么近,想不知道都难,你是故意的吧。”
“是”,江南嘴角一勾,“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有人在后面盯着你呢。”
桑梓也不在意他的挑衅,掏出了烟,拿了一支来点了,又将烟盒往江南手里一扔:“说吧,跟着我做什么?”
江南也不客气,也拿了一支来猛抽了几口,吐了吐烟圈:“中午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了,离颜颜远一点。”
桑梓歪了头,定定地看着江南,只觉得好笑:“你伤害了桑榆,又拿了我的赎金,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离我的女人远一点?”
你的女人?许红颜什么时候就成了你的女人了?江南一脸的不服。
“就凭我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情分。”江南也毫不示弱。
桑梓皱了眉,拇指跟食指捏着抽了一半的烟头猛地往花圃里一丢:“原来是青梅竹马呢,怪不得连你姓什么都晓得,可是她跟了秦守峰七年,最后还是被伤得体无完肤,所以在颜颜的世界里,时间的长短跟爱情无关。”
江南却扬眉笑了笑,看着许红颜离去的方向出神,良久才看向桑梓道:“那苏越呢?”
苏越?一听这个名字桑梓的心里也是惊了一惊,看向江南的目光也开始变得凌厉了起来:“你怎么知道苏越?你接近桑榆究竟是什么目的?”
江南不答,只从容的抽完了那支烟:“我跟桑榆的事情你没必要知道,至于苏越,你自己心里清楚,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你。”
“那又怎么样?有些感情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再也不可能重来了。”桑梓一双凤眸隐在夜色之中,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可是她的归来还是乱了你的心。”江南盯着他的眼睛,好像想要看透他的心。
桑梓面不改色,依旧冷冷得看着皎洁得月色,当听说苏越回来的那一刻,他的确有过一丝的动摇,可是再见到她,他明白,那个叫苏越的女人真的已经远去了,远得自己的心再也起不了波澜。
“我认识了许红颜四年,也守了她四年,你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才跟她表白吗?”桑梓望着那弯新月淡淡地问了一句。
江南也顺着他的目光,然后摇了摇头。
桑梓扬唇笑了笑:“在秦守峰身边的许红颜看上去那么幸福,所以我远远地看着就好。”
他顿了顿,又点了一支烟,却只捏在手中:“可是秦守峰伤了她,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对自己说过,我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所以只有我成为她的整个世界才能将她护在身边,所以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手。”
江南什么也没再说,只意味深长地看了桑梓一眼便离开了,早春的夜晚还有些凉,院子里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