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雪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又一日早上了,紫鸢正候在床边,看到龙吟雪醒来紫鸢伸手将龙吟雪扶起,在她背后放了一个垫枕,又端来漱口水给龙吟雪漱口。
将漱口水吐在罐子里后,龙吟雪问道:“冰楼的人何时过来?”
“六月已经在帐外候着了,所有人员也只有她行动还算利索。”紫鸢低了头拧帕子,轻声回答。
任由紫鸢给她净了手擦了脸,龙吟雪才道:“让她进来吧。”
紫鸢收拾好东西应了一声后,端起木盆出得门去,紫鸢刚出去六月就进来了。一身黑色劲装,墨发整齐的绾在脑后,不算出众的小脸许是因为受伤的原因略显苍白。
六月进入大帐之后没有行礼,也没有看着龙吟雪,只垂眸敛目安静的站在门口不远处。
龙吟雪见状不由挑眉,她这是……在做无声的反抗吗?因为她的失误让冰楼那么多人险些送命,所以六月这是在以这样的方式来反抗吗?龙吟雪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唇,也不急着说话,微闭了眼装作休息。
“不知王妃有何事找我?”过了许久,六月终究是没能忍住,但她不像冷月等人唤龙吟雪教官,反而是以王妃尊称,可见她的心里对龙吟雪确实不满。
龙吟雪依旧闭目,没有回答六月的话,只那长睫轻颤一下。
等了许久不见龙吟雪说话,六月的耐心也已经消磨的所剩无几,转身正欲出去大帐,龙吟雪平淡的声音响起。
“你在怪我。”龙吟雪的话是陈述而非询问,语调平缓没什么波澜起伏。
六月身子一顿,没有回头,语带不爽的说道:“六月不敢!”
龙吟雪轻笑,睁开眼看向六月的背影,说道:“是不敢还是不怪?”
良久,六月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六月转过身来看着龙吟雪道:“死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对王妃来说自然没什么,但王妃可有想过,死的那些人都是与我一起训练生活几年的人!六月不敢说不怪,但是我也知道我不能因此责怪王妃,王妃心系的是天下苍生,有时候有些牺牲是必要的,我只是心里不舒坦罢了!”
“天下苍生与我何干?我挂心的无非是我的家人而已!”龙吟雪冷嗤一声。
六月不解皱眉,龙吟雪说道:“因为我的莽撞,因为我的自负,让得冰楼几位兄弟姐妹牺牲,我又何尝能够好过?但是自责有用吗?”
冰楼可以说是她一手创建的,大部分人还是她亲自训练出来的,她对冰楼的感情一点不比六月少,那些人死了她一样难过,但她更明白自责颓废没有用,她要做的是带领剩下的人站在世界最巅峰,将那些伤害冰楼的人踩在脚下,这样她才不枉费那些人拼死护她的心!
听了龙吟雪的话六月才有些释怀,她以为上位者都是冷漠无情的,所以在冰楼死了两人的情况下龙吟雪还能这般淡然,现在看来是她小肚鸡肠误会了龙吟雪,六月不禁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先说正事。”龙吟雪见六月没了方才那种抗拒的样子,心知她已经想通了,当即也不再说那些事,转而将话题带到正事上。
“全凭教官吩咐。”六月恭恭敬敬抱拳道。
“现下我重伤卧床不便启程赶回元京,还望你能帮忙跑一趟,将一些消息告知翼王,让他有个防备,在京中多加小心。”龙吟雪微动了动身子,扯到了肩上的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冷声。
“教官且放心将书信交予我,我即刻便启程!”六月点了点头道。
龙吟雪闻言不由苦笑,她若是能写信也不会找冰楼的人来了,军中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也不见得比他们慢。
六月见龙吟雪苦笑也才想起龙吟雪双肩都受了伤,根本没法写信,尴尬一笑道:“教官且告诉我吧,我绝对不会说与其他人。”
“附耳过来。”龙吟雪说道。
六月听话的上前,俯身侧耳,龙吟雪将先前冷月和夜调查到的消息通通告知六月,六月越听越是惊讶,她如何也想不到元昭已经乱到这种地步,更没有想到一向在民间颇负盛名的皇后竟然会谋逆逼宫!
“暂且就只有这些,将这些告知翼王便好,若他问起我的事,不要将我受伤的事告诉他,就说边关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暂且无法回京,让他多注意。”龙吟雪说完长长出了口气,面露疲惫之色,显然这么一长串话说下来还是极耗费精力的。
“是。”六月应声。
“我有些倦了,你先下去准备,启程就不必过来告诉我了。”龙吟雪是真的累了,闭了眼说道。
“是。”六月点头,而后轻手轻脚出了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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