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
贺氏听闻消息,脸色骤然惨白,手中的茶盏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太太。”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见着自家太太这样,脸上俱是担心,谁能想到,事情竟会到了这个地步?
前些日子皇上口谕叫二姑娘去静慈寺落发修行,今日,却是听到二姑娘惨死的消息。
“芷儿,我的芷儿......”
良久,贺氏才嚎啕大哭,嘴里一直叫着穆芷徽的闺名。
芷儿是受了多大的罪,才想不开寻了死,想到此处,贺氏的哭声愈发大了起来。
“太太别哭坏了身子,如今要紧的是如何安排姑娘的后事。”詹嬷嬷在一旁,出声劝道。
她的话音刚落,贺氏就猛地抬起头来,厉声道:“芷丫头是镇国公府嫡出的姑娘,自是要葬入穆家。”
她的话才刚说完,眼中就露出一抹恨意来。
都是老太太和二房那起子贱人逼死了她的芷儿,若不是她们,那王府里怎么会独独容不下芷儿一个,就是养个闲人,也能养得起。
哪怕是不受恩宠,也比去那静慈寺落发修行好过千倍万倍,贺氏只一想,心里就如刀扎一般痛。
“太太,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话,姑娘早就嫁出去,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想要葬入穆家的祖坟,怕是不容易。”
詹嬷嬷没说的是,二姑娘这个肃王侧妃的身份是被皇上直接下旨废黜的,在外人看来,二姑娘乃是戴罪之身,和旁的被人休书一封回了娘家的不一样。
更别说,即便是殿下当真写下了那休书,二姑娘弃妇之身,葬入穆家,也是对祖宗的不敬,老太太那里,绝对是不会答应的。
詹嬷嬷的话音刚落,贺氏就厉声道:“住口!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叫芷儿当了那孤魂野鬼去,走,随我去老太太那里。”
贺氏说完,就猛地站起身来,朝外头走去。
“太太。”詹嬷嬷见着她的动作,忙跟了上去,心里头却是不安的很。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太太再闹,又有什么用呢?老太太倘若真怜惜二姑娘,当日就不会进宫去求太后了。
詹嬷嬷轻轻叹了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这会儿穆芷徽吊死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镇国公府,一路上丫鬟婆子见着贺氏的眼中都有了几分同情。
大太太也真是个可怜的,先是大姑娘,之后又是二姑娘,这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想就叫人难受。
说起来,都是二房的那些人害了二姑娘,这没脸没皮连自己的姐夫都惦记着,真不知道有没有一点儿的廉耻。
人都是这样,之前因着穆芷徽的脾性整个镇国公府里没有人觉着她好,便是同情也是少有。如今她吊死在静慈寺,根本就是凄惨无比。
这样一来,反倒是叫人忘了之前她做过的那些个事情,将一切的罪责都怪到了穆蘅萱这个个始作俑者的身上。
“大太太,老太太精神不好,还睡着呢,您等......”
“让开!”那婆子才刚开口,就被贺氏扬手打了一个耳光,脸颊顿时就红肿起来。
陆嬷嬷是老太太房里的人,向来是有几分脸面,如今贺氏这一耳光下去,真真是丢尽了脸面。一时间,竟是捂着脸,嘴里也没什么好话了。
“老太太还睡着,大太太是想强闯,违背了孝道吗?”
陆嬷嬷的话音才落,就见着有丫鬟掀起帘子从屋里出来,道:“老太太问,外头是出了什么事,这么吵闹?”
贺氏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难看到了极点,不等那丫鬟反应过来,直接就闯了进去。
“大太太!”众人一阵慌乱,想要将她拦下来。
这个时候,才有人见着大丫鬟宝琴扶着老太太从内室走了出来。
老太太面带恼怒,见着贺氏只骂道:“都说你近来脾气渐长,如今一看,可是要拿刀砍了我这个当母亲的?”
老太□□的这罪名不可谓不重,她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的丫鬟婆子脸色俱是一变。
可贺氏因着穆芷徽吊死,受了刺激,哪里还顾得了这个,听着老太太的话,只冷声道:“芷丫头惨死在静慈寺,老太太这个当祖母的倒是心大,也能睡得着?”
贺氏的眼中满满都是讽刺,还有对老太太的不满和恨意,她这话说出来,老太太的脸上就露出一丝震惊来。
贺氏嫁进镇国公府多年,虽然性子厉害,可对着长辈一向是格外敬重的,尤其是对着老太太,向来是奉承讨好,何曾这般放肆过?
所以她这句话问出来,不仅是老太太,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全都愣住了。
众人都琢磨出来,大太太这是铁了心思要大闹一场,连孝道都不顾了。
“贺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太太脸色一僵,铁青着脸问道。
听着老太太的话,贺氏只开口道:“媳妇自然知道说的是什么话,如今过来,就是想替我的芷儿讨一个公道,她惨死静慈寺,害死她的人是谁儿媳不说老太太心里也清楚,儿媳要老太太答应将芷儿葬入穆家的祖坟。”
她这话一出,老太太愣了愣,就冷声吩咐一旁的詹嬷嬷道:“大太太魔障了,赶紧扶她回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踏出院子一步。”
老太太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婆子上前,只是碍着贺氏的身份,到底还有些迟疑。
“没用的奴才,还不快点儿将人带下去!”老太太怒道。
“是。”那婆子应了一声,才伸出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