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认识不久,但每每见到的宫莫妖,在骨银银眼里,都是吃穿用度举止投足非常精致奢侈的一个人,何曾看到过他这般的狼狈样子,那么好的一段头发是东焦一片,西糊一片的,衣服更是,又脏又到处都是被烧的可大可小的破洞,那张妖孽的脸蛋就更别提了……
一想到把他弄成这副模样的始作俑者是自己,骨银银心中便忍不住的生了笑意,心道他活该的一方面,又有些淡淡的惋惜。
毕竟这么漂亮的一个妖孽搞成这么个乞丐样子,着实是有些可怜。
许是神游的关系,骨银银竟忘了自己连鞋子都没有穿,坞外不比坞内常有落花做软垫,即便没穿鞋子也伤不到玉足半分,坞外小道极其的曲折坎坷,还满是落石,别看只是一块块小石子儿,尖锐的就跟刀子似的,穿着软底的鞋子都会非常的咯脚,更别提,她还光着的脚了。
踩在这些石子儿上,简直就像踩在了低了一等效力的刀山,疼得她不断的倒吸冷气,娇嫩的女子玉足,就跟豆腐似的,没多久,就被咯破了皮,见了血。
骨银银虽然不喊疼,但是走在前边儿的宫莫妖依旧把她倒吸冷气的细小声音悉数收进了耳朵里。
他本不想管,很想借此惩罚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女人也好,可是每每听到她吸气的声音,他就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会跟着她一窒,这感觉实在是难受极了……
踌躇再三,他只得双拳一握,顿住了脚步,而后转身几乎是恶狠狠的瞪向那该死的小女人。
有了之前处处被机关所困的前车之鉴,所以怕跟丢了他的骨银银即便脚下如在过刀山,也仍旧极力保持着和他不过四五步的距离开外,然而他现在这么突然停住了脚步,便毫无意外的害的紧跟着他不放的骨银银没来得及收住颤颤巍巍的步子,整个人便撞进了他的怀里。
骨银银猝不及防的一愣,当看到他那张要吃人的脸,虽然她心中也极不愉快,毕竟是他自己突然停了脚步,还莫名其妙的转过了身对她……但她仍旧没有犹豫的,更及时的加快了倒退的脚步。
哪知,她脚下刚一动,宫莫妖却忽然长臂一捞,将她的腰肢箍的紧紧地,笑容僵的不行,“你就这么讨厌我?”
骨银银觉得他问的莫名其妙,懒得回答他,只用力挣脱他箍在自己腰肢上的手臂,语气冷淡的可以,“放开!”
没想到宫莫妖听了,竟然真的放开了。
这让骨银银错愕的不行,一时呆了一下。
可正是她这呆了一下的功夫,宫莫妖已经转身蹲下,背对向了她不说,还迅速一把将她背到了背上。
等骨银银醒转时,人已经到了他的背上,她本想挣扎着下去,可很快就传来了宫莫妖的不咸不淡的声音。
“等你赤足走出这里,估摸着就是傍晚了,即便不等你这双破败不堪的脚丫子流尽你的血死掉,就是这里的狼群,想必也是不会放过你这难得的美味吧?”宫莫妖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恶意,“差点忘了,这些本殿亲自放养到这的狼群,可是有好些天,没吃过一顿饱餐了呢。”
闻言,骨银银气的有些咬牙,只得停了挣扎,哼笑一声,“这么说来,这些狼都是你用来当看门狗的?我倒是好奇,这些饿坏了的看门狗,究竟是你用抵御外敌的,还是用来阻挠我出去的?”
“呀,本殿真是还没想过这些呢!”宫莫妖故作惊喜的感激道:“真要多谢小银银提醒呐。”
“……。”骨银银扶额无语,“宫莫妖你少装一下会死吗?!”
“唔,可能会的。”宫莫妖回答的相当诚恳。
骨银银几乎抓狂……
不知不觉,在两人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中,紧绷的气氛,便逐渐的舒缓了下来。
似乎,刚才还要你死我活对峙的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们二人一般,似乎,又回到了昨,夜之前的融洽相处中。
但,终究发生过的就是发生了,时光无法倒流,完整的东西出现了修复不了的裂痕。
………
三张机,芊芊素手为君织,羞遮罗锦巧心思。金樽唱晚,月斜窗纸,一梦醉兰池。
四张机,欲织鸳鸯断梭机,东风怎奈花影稀。惊弦声断,无聊燕去,何日是归期?
……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宫莫妖背着骨银银已经出了整个山谷,到达了谷外。
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山谷外此时已经高高升起的朝阳时,骨银银竟然心中生不出多少的欢喜,甚至,还有些怅然若失。
情不自禁的,她蓦地回头张望了来时的路,眺望到山谷中央还在腾腾燃烧出的火光和浓烟,心中五味杂陈。
那样的世外桃源,不得不说,她是喜欢的。
只是,和她一起呆在那里的人,却不是她所喜欢的……
思及那个人,骨银银的目光便下意识的,就落到了背着自己的男子身上。
倘若她没记错,这是这死狐狸第二次背她了吧?
不得不说,他看起来身材修长,甚至有点清瘦,但是他的背却很宽厚,也很温暖,让她莫名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其实,她并不讨厌。
她说过的,她从来都没讨厌过这个死狐狸,即便他真的很讨厌,但是她确实讨厌不起来他,不过,这份不讨厌,在昨,夜后,已经在这场大火里,全都化为了灰烬。
丝毫不知她此刻想法宫莫妖突然放下了她,全身紧绷了起来,双眼玩味的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