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被踩了尾巴似的,后跳一步,心虚地说道,“我,我没有。”
说话间一张脸就凑过来,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哦,真没有啊?”张令曦凑得更近了,仿佛要看透他心中所想。
“没有。”赵泽索性把眼闭上,不跟张令曦对视。
“你看你多无趣。我只不过问你一句,你就吓着了?不敢跟我说话了?”张令曦耳提面命地对他讲,“咱们谁又不欠谁的,我不怕你,你也不用怕我。你想看就看,想说就说,谁也不会逼你什么。若是有人逼你,你就反抗啊,实在不行,你就告诉我,我给你出头。”
一个比自己个子还矮,年龄还小的小姑娘要给他出头,赵泽很是羞愧。
张令曦却是理解赵泽的,他打小就被迫跟母亲疏远,心里头没有安全感。为了跟母亲见面,总是要表现的乖巧听话,不敢提要求,事事都要拼命做好。因此养成了这样的性子,跟三房的淮哥儿有些个仿佛。
张令曦看似是在逗他,实际上是想把道理讲给他听。让他明白,他有可以依靠的人,不需要活的这么怯懦委屈。
许是张令曦的眼神和态度感染到赵泽,他想着张令曦说的话,胆子大了起来,爽快地说道,“好啊,以后我要是受了欺负,就依仗曦妹妹给我撑腰了。”
“恩,那你一定要记得,有难处了就找我。”
赵泽心里暖暖的,话多了起来。跟张令曦聊了一路,直到进了听雨轩仍意犹未尽。
渝哥儿闷闷不乐半蹲在门口,抬头看见张令曦站在他面前,眼睛一亮。
“五哥哥呢?”张令曦问道。
原来是找浙哥儿的,渝哥儿失望地耷拉了脑袋,手往屋内一指,道,“在里头呢。他不知发什么疯,八妹妹你别进去,当心他吃了你。”
原来渝哥儿是为这不开心的,张令曦安慰道,“谁都有心烦的时候,五哥哥必然是遇见什么难解决的事情了,四哥哥你莫往心里去。”
渝哥儿悲喜都写在脸上,听张令曦劝他,立刻就高兴起来。这才注意到张令曦身边的赵泽,好奇地问道,“这位是?”
“他叫赵泽,带过来给你认识下。你们两个在这儿等我,我进去看看五哥哥怎么了。”说完张令曦撇下二人,进了屋内。
被留下来的赵泽和渝哥儿对视一眼,读懂了彼此脸上的无奈。
渝哥儿和赵泽都不是擅长交友的人,沉默了好久,赵泽才主动问了声,“曦妹妹跟令浙兄感情很好的样子。”
渝哥儿略有些嫉妒地嗯了一声,补充道,“渝哥儿不管跟谁,都交情不错,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堆朋友。”
“哦。这样啊。”赵泽稍愣了会儿,不好意思地说道,“令浙兄真是让人羡慕。”
“谁说不是呢。”渝哥儿意兴阑珊。
明明是一母同胞,他二人怎么差了十万八千里,渝哥儿总觉得浙哥儿事事处处比他做的好,比他讨人喜欢。
张令浙很少情绪外露,像今天这样大发雷霆,还是第一次。
张令曦进屋的时候,发现张令浙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张令浙停下步子,声音像是冒着火似的,低吼一声,“你出去,我一个人待会儿。”
“你刚才就是这样跟渝哥儿发脾气的吧?”张令曦不仅不出去,反而转身将门关上,一副赖下来不走的样子。
“不用你管!”张令浙压抑着怒火。
“莫名其妙!”张令曦真想揪着他的衣领揍他一拳,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别扭了!“你是不是查出什么来了?是跟四伯父有关吗?”
张令浙暴躁地来回走了两步,端起桌上的一壶茶水浇到自己的脑袋上,胸膛一起一伏,看着生气急了。
“有没有烫着?你今儿个是真的疯了么?”张令曦立刻上前,掏出帕子给张令浙擦脸上挂着的茶水和茶叶。“真是个疯子!”
张令浙攥住张令曦的手腕,努力克制着情绪,问道,“送给你猫的人是不是齐鹿鸣?”
他早该想到,齐家少爷,很可能就是齐鹿鸣。可他不愿意这样去想,也许是他在逃避什么。知道送猫的人是齐鹿鸣之后,他压抑已久的愤怒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他压抑了这么多年,从生到死从死到生,这么多年。
齐鹿鸣这个名字,他一辈子也忘不了,一辈子都不想再听到!
张令曦跟齐鹿鸣来往密切,对他来说,应该算是好事。
可他忍不住愤怒,忍不住替张令曦担心。
到最后,他的愤怒不再是因为齐鹿鸣,不再是为了张令曦,而是因为他自己。明明当初是骗张令曦的,明明带了目的,明明一早就做了牺牲张令曦的准备,可是事到临头,他反而后悔了,退缩了。
就是这样,他看见张令曦,心中的怒火烧的更旺了。
活了几十年,他现在才真实有感于,人区别于小猫小狗区别于一个物件儿,可能就是因为人有感情。
尽管竭力控制,声音里极尽愤怒的颤抖,还是被张令曦敏锐地捕捉到了。
“齐鹿鸣怎么了?你们上辈子有仇?”她挣开张令浙的手。以齐鹿鸣那个处处惹是生非的性格,得罪过张令浙也并不让她觉得意外。
“离他远点。”张令浙差点又抓起张令曦的手,被她避开了。
看来事情没有张令曦想的那么简单,除非是深仇大恨,才能让张令浙失控至此。
“啊?”
“我说你最好离他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