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张延远活了大把年纪,作为幼子,他很少有出主意的时候。唯一的一次自己拿主意,就是带着齐氏私奔那次,结果是不言而喻的。
大哥不在,三哥入狱,家里能出把力的就剩下他了。
不知是震惊还是怎么的,得了消息张延远提着笔半张着嘴巴,却好阵子没说出话。
“五老爷,请您务必拿出个章程来,救救我家老爷!”三老爷那个报信的随从不由分说地扑通跪下,激动地求张延远救命。
张延远回过神来,想起问问母亲和三嫂的状况,道,“这事你们报了存惠堂没有?三嫂她知道不知道?”
小厮忙回,“还未曾惊动老安人,三奶奶那里是按我们老爷的吩咐告诉了的。”
实际上,三老爷一被抓,就让身边的小厮快些通知三奶奶救他,小厮想着请了三奶奶拿主意倒不如先来找五老爷。
相比之下,张延远的反应算得上镇定,消息传到三房杨氏那里的时候,正跟人打叶子牌的杨氏当时就晕在了牌桌上。下人们是掐人中救醒了她,她又差点再哭的昏厥过去。
“快,快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爷他怎么会被下了大狱。”一向体面的杨氏,哭完了一通又一通之后,才汗涔涔紧张兮兮地问道。
这会儿,五老爷已经派人查清了原由,过来告知杨氏。
得知是因为跟钱老板合作的事,杨氏先咒骂了几句。
“谢天谢地,总算是知道了得罪了哪个牛鬼蛇神,这下子老爷有救了。”杨氏双手合十感慨道。
而后,杨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即写了封信,让人经由驿站快马加鞭送了出去。
既然老爷是得罪了宁国公府,那岂不是好说。凭着宁国公的儿媳跟她娘家的关系,在宁国公耳边说上几句话帮腔因是不难。
可是,信送达了那边之后,就像是石沉大海。三老爷还在大牢里继续受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杨氏整个人都要垮了。
宁国公府明确示下的,牢里即使收了张家的银子,也不会轻待了他。可若是不送银子,五老爷更是遭殃。
银子流水似的往出花销,三老爷仍在牢里受着苦楚,急的张延远起了一嘴的燎泡。
老安人那里,他们是瞒他们要回来,此事大抵是瞒不住了。
等到大哥和四哥一同回来的时候,三老爷已在牢里被折磨的瘦了两圈,精神恍惚了。全家上下除了不知情的老安人,以及始作俑者,人人愁云惨淡的。
就连敏娘她们,都跟着着急。
等到大老爷一行人到了家门口,下了车,来迎他们的人一下子围了上去。
张延远表情凝重的跟大哥二哥打了招呼,将他二人引到一旁,愁眉苦脸地将三老爷的事说了一说。
大老爷和四老爷顾不上风尘仆仆,当下就跑了趟衙门。
纵然大老爷是官身,保定知府的态度恭敬,可宁国公府压着,仍救不了五老爷。
杨氏的锐气一下子被磋磨没了,怏怏地托病不再出门,连大太太那里,她也顾不上了。
那边,女眷们被齐氏安顿的妥妥帖帖,新粉的墙已经干透,新置的桌椅摆件看起来舒服无比,院子修缮了一遍,可仍保留着大房走时的样子。
大太太特意领了昉姐儿几个来衔玉院里道谢,跟齐氏亲厚地歇了一会儿。
晨姐儿和昉姐儿许久不见,见了面都腼腆又开心地望着对方笑,等到大太太和齐氏说话的时候,两人就凑到了一块,手拉着手说悄悄话。
晨姐儿还叫了张令曦过来,指着昉姐儿说道,“过来,叫你昉姐姐一声。”
张令曦听话地喊了声昉姐姐。
昉姐儿就像晨姐儿似的,把张令曦当亲妹妹看,她一答话昉姐儿就甜甜的笑着,望着她。
“她的女红做的比我好,到时候让她来教你。”原来晨姐儿还记得答应过张令曦教她做刺绣。
昉姐儿道,“晨姐姐抬举我了。不过教一教曦妹妹不是什么难事。”
张令曦喜出望外,直问是不是真的。
昉姐儿点头,跟她说道,“你什么时候想学了,就让丫鬟带着到我那里去,我平日事就不多,可以仔细教你。最好是抽了半日的时间出来学,回去了再认真练。凡事要下苦工,才能成事。”
昉姐儿的话说的极为诚恳,让张令曦对她的好感倍增起来。
大太太她们一直歇到了太阳西斜,在衔玉院里用了饭,才回去。
老安人知道了,不住地点头。既赞叹齐氏打理上下不出分毫差错,又满意大太太和齐氏关系交好。
老大是家里的顶梁柱,老五是她的心头肉,老安人自然是希望两房交好的。
杨氏的反常,此刻引起了老安人的怀疑。几经盘问,终是知道了三老爷出事了。
听闻老大都救不出老三,老安人将杨氏请到了存惠堂。
眼见杨氏没了平日的风采,老安人也是不忍。
谁知杨氏啜泣了一会儿,便跪倒在老安人身边,说道,“我娘家使了力,仍是救不出老爷。媳妇想着,五弟养的外室,就是那个范姨娘,她哥哥常在宁国公府走动,说不定能帮的上忙。”
杨氏这是想去求范云芝,怕她不肯帮忙,想让老安人出面压她。
老安人既厌恶杨氏想摆她一道,又心疼受牢狱之苦的老三,道,“既然是这样,就派人跟她说一声,让她问问她哥哥看。”
老安人亲自派了人去跟范云芝说话,范云芝喜不自胜。
她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