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儿很乐意张令曦去帮她看看齐贤樽在干什么,帮腔道,“又不远,就让下人抱她过去。你二哥他办事稳当,会看紧曦姐儿的,你就放心吧。”
齐贤樽办事,哪能让人放心。苏绾儿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她坐都坐不住似的,就差兴奋地拍案而起了。
新嫂嫂这个意思,齐氏不好明着拒绝。小女儿又可怜巴巴望着她。齐氏想,总不能接二连三的出事,那会儿是下人看的不紧,警醒着些许就没事了。相府里治下严格,做事皆有章程,令曦在这儿出不了大事。
命由天定,难道死死的看着令曦,就有用了?
总不能一辈子将女儿拴在身边吧?
想了这些,齐氏情绪软了下来,摸了摸张令曦的脸蛋儿,“娘亲许你去,不过你要听话,不要乱跑,看见你二舅舅在干什么,就乖乖回来。”
苏绾儿道,“看看你二舅醉了没?要是他还喝,你就替我揍他。”
“好!”张令曦爽快的答应下来。
话说苏绾儿第一眼看到张令曦的时候,就觉得不寻常,张令曦身上有股气息,她没在普通人身上感受过。因此,苏绾儿将她当作是有缘人,见了她心里就欢喜。
齐氏好生交代了下去,才肯让张令曦出去。
佩玉亦是觉得责任重大,小声耳语道,“小姐,咱们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放心吧。”张令曦见齐氏回了屋子,拉着佩玉一溜烟跑了。
要不是张令晨不喜欢外祖母家,托病不肯出来,齐氏也有个能放心的托付。
还好长姐不在,张令曦欢快地想。
跑了一段路,就由佩玉前面领着了。
她才不是要找二舅舅,是去看看赵嘉善。是的,赵嘉善果真来了。
她只偷偷地,远远的,看上一眼,一眼就足够了。
就当是了结前尘。
赵嘉善是跟着萧家公子同来的,他不胜酒力,被灌了几杯酒之后,出来吹吹冷风醒酒。
张令曦找过来的时候,他正负手而立,望着前方发呆。
尽管只看了背影,张令曦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赵嘉善,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丈夫。
他,好像是瘦了。个子显得更挺拔了。也可能是她矮了,视角变了,从前哪里会这样望着他的,脖子岂不是要酸死了。
不光瘦了,从前他最爱穿大红的衣服,现在身上的衣着颜色素净了很多。不对,也许是来参加别人的喜宴,他不想穿的太打眼。
还以为会哭出来呢,结果张令曦只是张着嘴愣了几息。
佩玉也抬着头看这个男人,然后吃惊地半张着嘴。
原来这就是赵家的人,跟别人比,也没什么不一样啊,小姐怎么偏偏对赵家人那么关注呢?
难道这中间有什么渊源,是她不知的?
“走。”张令曦怕他回头看见。
佩玉闻言亦是转身跟上张令曦的步子。
“等等。”
像是深夜静谧的原野,传来一阵清脆的钟鸣,张令曦耳朵嗡嗡直响。
赵嘉善,是在叫她等等嘛?
“你是齐府的姐儿?”赵嘉善只迈了三两步,就追上了张令曦她们。
他的声音里有醉意,询问却是认真的。认真的将她当作一个小孩子,用哄泽儿的那种语气,在跟她说话。
张令曦觉得砰砰砰地,胸腔里似乎有鼓在擂着。眼眶似乎要湿了。
什么不在乎,什么不会哭,都是她自以为是。
情绪,要失控了!
“我家小姐,可不是齐府的。”佩玉替张令曦答道。小姐虽然小,但是跟外男说太多话,也是不大好的。
这个小丫鬟倒是有意思,气鼓鼓的跟人答话,丝毫不客气,不像是大家门户教出的规矩。
佩玉不善的语气,让张令曦恢复了些。
她有模有样地福了福身子,道,“我跟您一样,都是这家的客。”
她的声音像是清泉,似乎是有些紧张,仔细听能听出在微微颤抖。
“你是来这里找人的?”赵嘉善笑着环顾四周,“这里可没什么人,你要去哪儿,我带你去。”
“不用。”拒绝的话脱口而出。
赵嘉善笑她的斩钉截铁,就像是看到泽儿一样,很是怜惜。
“告辞了。”张令曦拉着佩玉就走。
赵嘉善身上的酒气,在微风里一点点散开,钻进张令曦的鼻孔里。
一呼吸,便是他的味道了。
张令曦奔跑起来。
迎面撞在了一人的腿上,她被撞在了地上,抬起头,两眼亮亮地喊道,“二舅舅!”
“二舅舅,我可找到你了!”
“二舅舅,刚才曦姐儿好害怕呀!还以为找不到二舅舅了呢。”
“二舅舅,舅母让我看看您喝醉了没有,喝醉了要挨打的哦。”
张令曦整个人悬空起来,被二舅舅背在了脖子上。
她立马环住二舅舅,趴在二舅舅身上,娇滴滴地跟二舅舅撒娇。
二舅舅真好,要不是二舅舅,她差点就忍不住要跟赵嘉善说,她是徐清涵,不是齐府的姑娘,是徐清涵。
还好,没有说。
这样的见面,不算打扰吧?
赵嘉善,还是可以好好地过他的日子吧?
远处,黑暗里,赵嘉善笑容明亮的像繁星似的,这个小丫头,可真有趣。
散了喜宴,张延远同齐氏商量回去的事。
说是梁氏生了个女儿,还不够日子就生了。张延远没同她细说,
张令曦开心地在床上跳着拍手,嘴里喊着:“新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