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显一入座,丫鬟立刻给他上了杯好茶。方钏微笑着看着他。
刘显也不跟她客气,直接就问道:“齐鹿鸣有没有来过家里?昨夜宵禁之后,家里还有没有人没回来的?”
原来刘显过来,也是为了齐鹿鸣的事情。
方钏这次不恼了,道:“还以为你是个不爱管闲事的呢,又是扬姐儿去求了你吧。齐鹿鸣自打被关了紧闭,就再没来过这儿了。昨个我睡得早,倒是不知有没有人晚上出去过。你去问问方闻,他准知道。”
齐扬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刘显又问了一些其他的,方钏详尽地答了。
人家七打听八打听的,也不见方钏有一丝不耐烦。张令曦讪讪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齐扬悄悄捏了捏张令曦的手。
张令曦报以莞尔一笑。
“显哥哥这么厉害,肯定能找得到。”张令曦小声安慰齐扬。结果换来方钏一记白眼。
张令曦立即收了声。趁方钏不注意,对着她做了个鬼脸。
有些人生来就气场不和,这个强求不得。
齐扬和刘显都忍着笑,只有方钏不知发生了什么。
问完了话,刘显说要到方闻那里看看,方钏亲自送他出门。
刘显转过来说:“曦姐儿跟我同去吧,扬姐儿想留在这儿就留下吧,你母亲那里由我去说。”
齐扬在外跑了一天,确实又累又困,现在给她个枕头,她脸没贴上就能睡着,自然点头应了。
方钏直到刘显走了,才拉着齐扬进屋。不等齐扬说话,就板着脸问她:“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从前在她手底下吃过那么多亏,你怎么不长点记性?”
齐扬低下头,喃喃地说道:“从前也不全是她的错,我看她没了母亲可怜,所以...”
“你呀,迟早让这份好心给害了!”方钏戳了戳齐扬的脑门,气消了大半。
齐扬留在了方钏那里,刘显则一个仆妇都不需要,就带着张令曦直奔方闻那里了。
看起来刘显跟方家人很熟,张令曦若有所思。能在方家自由走动,对方家十分熟悉,说明他常来。不像是普通的客人,大概是很近的亲戚。
张令曦出神地想着事情,脚下被石头一绊,差点扑到前面去。
刘显一只手就抓住了她,让她避免了脸着地的厄运。
“方家的太太,是我亲姨母。”刘显怕张令曦再摔倒,手始终不敢松开。
张令曦楞楞怔怔地看了刘显一眼。
刘显被她这迷茫的眼神儿给逗乐了,这小姑娘一定在纳闷,她什么都没问,怎么就有人知道她心中所想了。
刘显自然是猜的,出门那会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听见,精神恍惚地好像是在想心事,刘显又想到在方钏屋里时张令曦那不解地样子,便明白了张令曦是在想什么。
“那显哥哥很了解方闻吧?”
果然她也觉得方闻有些不对吗?刘显眼睛不自觉地眯了一下,答道:“恩。只要看他的表情,大概就能猜出他是不是说谎,跟平常是不是不一样。”
张令曦仰着头看着刘显,目光里隐约透露出崇拜来。
果然年龄大一些就是不一样吗?齐鹿鸣总乐意跟方闻在一块儿玩,每每被他卖了数钱,还直高兴。
这一点上,倒是可以参照以前的刘越跟齐鹿鸣的相处常态。
也没准儿齐鹿鸣从心底里是觉察出他跟方闻之间的不平衡状态的,所以才找了刘越当他的替罪羊。
方闻已经得了消息,站在门口迎她们。
方家就这么大,略走上几步就到了。
刘显见张令曦有些遗憾似的,暗暗记在了心里。
方闻穿着个黑色直缀,算得上眉清目秀,看上去人畜无害。看来他在长辈们眼里,多是那种有出息的后生。
这样的方闻,能带的齐鹿鸣到处惹事生非?张令曦有点不信。
怪不得大舅舅的人过来时,问了方闻几句就走了。
他说话的表情语气都太诚恳无辜,让人觉得再问下去罪大恶极似的。
想来方闻的母亲和刘显的母亲长得极像,因为方闻和刘显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亲兄弟一般。
对于刘显和张令曦的造访询问,方闻并不诧异,反而是一副诚心诚意要帮着找到齐鹿鸣的样子。站在他身边,张令曦都觉得惭愧。
许是感觉到张令曦的焦躁,刘显草草问了几句,就带着张令曦走了。
方闻一点异样都没有。
一出了方闻那里,张令曦顾不得隔墙有耳,用急不可耐的眼神看着刘显,问道:“显哥哥,怎么样?看出什么了没?这件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刘显轻轻点了点头,道:“我先送你回去,你等我的消息。”
并没有说他会怎么样做,张令曦惴惴不安。
刚才刘显只是寻常问话,按理说应该得不到任何信息。可他仍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张令曦见他要挑起大梁,顺从地点了点。
忽然她像是受了惊似的,一下子躲到刘显身后,高举着小手死死拽着他的腰带,小声道:“显哥哥,挡着我些。”
张令曦不止是往刘显身后躲了,还伸长了脖子探头探脑的看。
刘显只能站直了身子,尽量当着身后的小人儿不让别人注意到。
她的手在抖,莫非是踮着脚抓他的?她个子比同龄的人要高些,应该不是。
难道是看见了什么让她畏惧的东西?
刘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站着两个男子,那个个